美中第11輪貿易談判結束,美國總統川普一方面肯定協商「坦率且有建設性」,並將繼續談判,另方面要行政部門就其餘3250億美元中國商品加徵關稅展開準備,軟硬兼施。

川普於5日推文宣布,從10日零時起,對2000億美元中國商品加徵的懲罰性關稅稅率從原先的10%上調到25%,讓原本預期已經進入尾聲的美中貿易談判急轉直下,甚至一度傳出中國主要談判代表、國務院副總理劉鶴將不出席這兩天在華府舉行的第11輪協商。

儘管劉鶴昨天仍如期抵達華府,瀕臨破局的會談再次重啟,但劉鶴昨晚與美國貿易代表萊特海澤(RobertLighthizer)及財政部長梅努欽(Steven Mnuchin)短暫會晤後的工作晚餐,連同今天上午前往貿易代表署的協商,美中此輪真正會談時間並不長,協商難有進展。

不過,劉鶴這趟華府行與其說是協商,更像是來求和的,目的在確保貿易談判得以繼續。也因此,劉鶴此行身段柔軟,罕見在抵達後向中國媒體表示,他是頂著壓力,「帶著誠意而來」,似乎希望向美方傳達中方持續協商的善意,扭轉加徵關稅的局面。

先前傳出北京出爾反爾,打算收回原先承諾,讓川普決定加徵關稅,商場老手川普不是省油的燈。在宣布加徵關稅後,不論是公開談話還是透過他最愛的推特,都巧妙遊走於高壓與懷柔之間。

一方面說對貿易談判「不急著達成協議」,另方面也警告若北京拖延協商,將對其餘3250億美元中國商品加徵關稅;一方面威脅性地說,「可能、也可能不會」移除對中國貨物加徵的關稅,「端視未來談判的發展」,卻也不忘給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戴高帽子,說收到來自習近平的一封「漂亮的信」,兩人「關係深厚」。

初步觀察,川普再度祭出關稅大旗,確實讓捋虎鬚的北京嘗到苦果。但若北京片面反悔的主因如媒體報導,是因為北京方面對貿易協議草案進行系統性修改,推翻過去10個月的談判成果,要思考的就是為何北京要在最後關頭做出大轉變。

川普在推文暗示,北京以拖待變,將寶押在明年11月美國總統大選,認定川普不會連任,屆時北京將能和新上任的民主黨總統當選人重啟協商。自認任內表現優異、尋求連任的川普自是咽不下這口氣,突然宣布加徵關稅毫不令人意外。

中國內部則有更深層的考量。美中貿易談判中,中國竊取美國智慧財產權與商業機密、強制性技術轉讓、金融服務准入與貨幣操縱等,都是極度複雜與困難的項目。華府要求北京進行結構性改革,對中南海而言,不僅與傳統政策背道而馳,更可能撼動政權的重大改變,當然不太可能輕易點頭同意。

美中各有盤算,以致想談成協議困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