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冰上的海鳥爭奪戰

    此行的另一重頭戲是拍攝流冰中覓食的虎頭海鵰與白尾海鵰,我們從釧路搭乘巴士約3.5小時的車程來到羅臼町每年一月到三月,這個地區就有從鄂霍次克海漂來的流冰,是世界上可以看到流冰的最南地區。流冰所帶來的豐富營養質,滋養了成串的食物鏈,從浮游生物到鮭魚、鱒魚等魚類,以至於捕食魚類的海鷗、北海獅、海豹、鯨魚,陸地上的棕熊、狐狸、鹿等都受惠。流冰滋潤了整個鄂霍次克地區的自然生態環境,也育孕出日本第三個世界自然遺產登錄地「知床」得天獨厚的特殊保育生態。

 

    北海道鄂霍次克地區的居民而言,流冰更是重要的經濟動脈,每年為當地帶來可觀的觀光收益,高峰期這裡有6019噸的破冰船搭載遊客觀賞浮冰。然而由於地球暖化的緣故,流冰數量越來越少,目前僅有五艘在營運,這樣的現象再次證明環境變遷對人類的經濟和生態影響甚巨。

    搭乘破冰船有一般觀光和攝影兩種行程,一般觀光客的行程約1.5~2小時,收費每人6,000日幣,專程為攝影者安排的行程至少3小時,每人10,000日幣。我們的運氣真好,不但看到壯闊的流冰景觀,也拍到虎頭海鵰、白尾海鵰和眾多海鳥覓食、搶食的畫面。  

   

 

 

虎頭海雕(Steller's Sea Eagle)是海鵰中體型最大,也是最重的猛禽之一,頭部暗褐色具灰褐色縱紋,看上去略似虎頭,雙眼銳利有神,加上豔黃色強勁的趾爪,與厚實有力的喙部,不怒自威。飛翔時,強壯的翅膀伸展開來,可見到雙翼緣、尾下覆羽、尾羽的白色羽毛,與深色的身體形成強烈對比的美麗畫面,因而得名「虎頭海雕」。近年來由於環境的汙染和漁數量急遽下降,已被國際自然保護聯盟列為瀕危物種紅色名錄(或稱IUCN紅色名錄)。

 

白尾海鵰White-talied Sea Eagle)也是大型猛禽,翅膀張開時非常寬闊,頭部很大,嘴部很厚,輕易就能把肉切開。成年的白尾海雕除了較淺色的頭部和頸部、白色的尾部、黃色的嘴和腳外,基本上全身的主要顏色為棕色。

 

 

 

    搭觀光船出海賞鳥,船家會先在大塊的流冰上投放鮮魚,以吸引海鳥飛來搶食,一望無際的流冰海域中,成群海鳥飛翔的壯觀景象,較之在南極所見更令人震撼。在這些海鳥中我觀察到,海鵰是用利爪和鳥喙撕咬魚頭或魚身,內臟則由其他海鳥分食,看他們大塊朵頤的搶食,畫面相當血腥,據說虎頭海鵰也會獵捕較小型的鳥類,而且是活生生的撕咬進食,聞之令人不寒而慄。

 

苦樂參半的旅程

    這次的行程苦樂參半,樂的是拍到心所嚮往的精彩畫面,苦的是體力與精神倍感壓力,因為是臨時加入,前幾晚必須睡在餐廳的一角,晚上隊友進出走動的噪音讓人無法安眠,還有全程充當翻譯的耗神,也讓人大感吃不消。

    七位隊員除了我之外,無人通曉日語,我就成了理所當然的翻譯。雖然大學學過一年的日語,從商時也有幾年和日商打交道的經驗,但是我已有三十年未接觸日語,日久生疏,必須凝神細聽,深怕會錯意,精神壓力自然不小。

    擔任翻譯之外,幾次和船家打交道的經驗也頗有趣,還為隊友們省下一筆費用。話說搭乘破冰船出海拍攝,攝影團每人收費10,000日幣,經過交涉船家少算每人1,000日幣。但是第一次出航天候不佳,大家意猶未盡想再出航一次,我再跟船家議價,對方倒也爽快的只收半價

    這是一次很不一樣的攝影之旅,在拍照的過程中,對日本人守規矩的印象打了折扣,有些日本人在拍攝時很沒有公德心,不但大剌剌剌的抽菸,還霸佔著較好的位置不走。相對於一般人說丹頂鶴有高貴的情操,我這次也有不一樣的新發現,我看到一隻公鶴霸佔著香魚,不讓母鶴和幼鳥接近長達30分鐘,自私的行徑和牠高貴的體態很不搭調,不過鳥以食為天,或許我們無需在牠們身上強加太多人類的道德標準吧!

小人物的大愛力量

    另一方面,看到鶴媽媽為丹頂鶴默默付出四十幾年,內心相當感動,如今那棵白樺樹已長成大樹,庇護著鶴子鶴孫們。由於食物不虞匱乏,有些丹頂鶴已成為留鳥,鶴群數量穩定成長,不僅如此,整體環境的保護也讓生存其中的生物得以欣欣向榮,在拍鶴的過程中看到鹿、狐狸、鷹與其他鳥類共同覓食生活、和樂相處,見證了小人物的大愛力量如此偉大而深遠。

 同樣出生於阿寒郡鶴居村,於1990年取得九州大學經濟博士的伊藤重行,曾出版「化身為鶴的老太太」,介紹鶴媽媽的一生。

鶴媽媽曾說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地球上沒有比我們人類更差勁的生物了,我希望我們人類應多站在生存於自然界動物的角度,多看看,多想想。」這位村婦用她的力量改變了丹頂鶴的命運,也為我們開啟了尊重萬物生命的新視窗。

 

 

 

(文章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Newtalk新聞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