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蘭的文章其實沒有什麼批判的價值,但他佔有媒體,影響力大,就只能花時間講講。

洪蘭這篇文章「疫情帶來的覺醒 少點歧視多點愛」(https://www.cw.com.tw/article/5115436),就是講幾個挑起人的感情,說幾個對的,然後置入他的想法,行銷出去。值得檢視的僅是他想行銷的,與前文後句有何連接的必要性或邏輯性?

照洪蘭那一套評論法,誰執政誰倒楣。問題是他們只拿來針對對手,而不是普遍對每一個執政者,這讓長期看他們文章的人,以為他批評的人很差,但忽略他不批評的人。這種作法的效應是有心理學依據的。而一位心理學博士、大學教授以這樣的方式在論證、批判,並不公允,有失學者格調。

各位試想,如果2020年是韓國瑜當選,臺灣守得住武漢肺炎的第一波攻擊嗎?以當時韓國瑜、馬英九等泛藍軍領袖對中國疫情、口罩等的發言,顯然擋不住。以台灣和中國那麼親密的關係,臺灣會不會變成很嚴重的狀況?這個答案也是肯定的。所以臺灣防疫出現破口,已經慢世界五百多天。疫情能那麼快緊縮,也是世界奇蹟。其次,臺灣這次染疫的疫情和全世界相比,也算是輕微。就這樣的狀況要去購買需分配而搶手的疫苗,當然也只會被排在後面,不可能列入優先。再者,我們申購疫苗的時間不差,但中間有中國在卡。「敵對國家經手的疫苗能不能打?」這是個常識判斷的問題,一般國小生就懂,教授不應該不懂。至於為什麼被卡、那麼難買?不就是兩蔣(錯誤)的國際政策所造成的結果!以洪蘭這種年紀的人,不應該不懂。明乎此,下面的討論就可省下一半時間。

文中,「老師,我今天才了解您以前說『父死路遠,母死路斷』的意思。今天我嫂嫂叫我不要回家過節,免得親友不敢上門。這個藉口太差了,三級警戒根本不可以群聚。我本來也沒有回家過節的打算,但這樣被勒令不准回家,令人沮喪。去年我爸過世,今年哥嫂當家,果然我回家的路就遠了。想想連自己親人都如此,就難怪別人怕死我們了。」洪蘭將感性的「父死路遠,母死路斷」和實際的「今天我嫂嫂叫我不要回家過節,免得親友不敢上門」等兩組概念混在一起。疫情本來就會叫你不要回來。父母在,父母叫你不要回來。父母不在,兄嫂叫你不要回來。這沒有奇怪。至於「嫂嫂叫我不要回家過節,免得親友不敢上門」那是當事者與兄嫂互動的問題,是嫂嫂講話與修養的問題。父母在,人家怕你爸爸媽媽,畏權畏勢的不敢講這麼粗的話。如此而已。至於護理人員在防疫期間的進進出出,會不會讓人家怕?連非醫療人士的子女回家探望父母,都被父母勸不要,更何況醫療人員。說不怕恐是違心之論。

然後洪蘭說:「我看了很難過,現在因為沒有疫苗可打,人們對確診的焦慮和恐懼已經到了抓狂的地步,而焦慮和恐懼又會滋養憎恨和懷疑。」這就不用評論。要疫苗可以,你們要不要忍受500天疫情失控的狀況?要不要先批批兩蔣的國際政策?有這樣做才能算有點公允的評論。

然後洪蘭說一堆傳統文化認為正確,在此卻是廢話。「小時候老人家說,人生在世,有三不能笑:不笑天災,不笑人禍,不笑疾病。立地為人,有三不能抹黑:育人之師,救人之醫,護國之軍。千秋史冊,有三不能饒:誤國之臣,禍軍之將,害民之賊。讀聖賢書,有三不能避:為民請命,為國赴難,臨危受命。經商創業,有三不能賺:國難之財,天災之利,貧弱之食。」這些話就像傳統文章的孔子曰,這是公理、定義,不容懷疑。因此這一段都不是讀者可以懷疑的。

而目的就在引下面這些話:「此外,在國難時,執政者和知識份子更要謙卑,因為前者掌握國家大權,很容易把權力當作能力,把附和當作贊同,把吹捧當作民意;後者更以為自己博古通今,把知識當作智慧,把觀念當作現實,把偏見當作真理。」這是他寫這一篇的目的,「果然我們現在目睹了執政者剛愎自用,一意孤行的結果,老百姓甚至在送醫途中就死去。屍體不及大殮,白布一裹就送去火化的慘象。」他沒有寫執政者是誰,但從前文就可以判斷應該是寫誰。但應該依舊是應該,我們也不能指證他怎樣,而不細讀者就被他呼攏過去。而後者在台灣出現一例,但被描述成這樣,自然也就是執政者的缺失。

這些就引出下面這段:「這次疫情最大的覺醒,是我們看到了有人為錢,可以罔顧人命,大發國難財;學到最大的智慧,是身體的痛苦可以透過心靈來舒緩,但心靈的不適卻無法透過身體來緩解;最大的成長,是我們懂了不依靠或相信政府,下次要謹慎投票。」整段的指控,目的就在引出最後一句:「最大的成長,是我們懂了不依靠或相信政府,下次要謹慎投票」政府只哪一個政黨,怎樣投票?就不言可喻了。

洪蘭這一篇文章,不提政黨名稱、不提政治人物名字,但政治意指與意圖隱然其間。洪蘭的文章常有這樣的風格。民進黨的確有很多缺失,但作為一個要以學者、大學教授身份進行評論的人,應該要有某些相對公平的規範。

作者 : 林修正 / (退休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