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數百艘船艦近日進逼菲律賓島嶼，引起馬尼拉當局忍無可忍派出戰鬥機前往偵查，局勢緊張。菲國各界也開始出現質疑該國總統杜特地（Rodrigo Duterte）上任以來的親中態度究竟帶來什麼好處的聲音。菲國學者海達里安（Richard Heydarian）稍早在《日經亞洲評論》（Nikkei Asian Review）發表文章，對比印尼總統佐科威（Joko Widodo）與菲律賓總統杜特地對中國的態度，以及從中國得到的利益。
著有《杜特地的崛起：民粹主義對精英民主的反抗》和《印太：川普、中國與全球掌握新鬥爭》等書的海達理安指出，杜特地年復一年向中國磕頭，卻連一張邀請函都沒有拿到；相較之下，佐科威以不失國家尊嚴的細緻手段，從中國獲取可觀的投資，以及數百萬劑武漢肺炎疫苗。
海達理安指出，中國對於像杜特地這種恭順的領導者相當蔑視，卻和佐科威這種拒絕接受威脅的領袖達成互惠互利的協議。
值得注意的是，杜特地和佐科威都是靠著民粹主義，從省市長崛起成為一國領袖。他們都自稱是庶民的代表，也都藉由嚴厲打擊毒品爭取民心。
這兩位民粹領袖也都企圖從中國爭取到更多利益。佐科威藉由在大國之間的動態平衡戰略為他留有迴旋餘地；杜特地卻試圖放棄菲律賓與美國上百年聯盟，作為他進軍中國的一部分。
中國承諾提供菲律賓高達240億美元的投資，其中包括在杜特地的故鄉進行的幾項大型基礎設施項目。這些空洞的承諾足以說服杜特地向前部署重大讓步，包括有菲律賓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南海仲裁案。
令北京高興的是，杜特地甚至威脅要與美國進行國防合作，並在與中國分享菲律賓專屬經濟區內的寶貴能源資源。更糟糕的是，2019年中國民兵船在禮樂灘圍困數十名菲律賓漁民時，杜特地還替中國辯護。
相比之下，佐科威訪問了華盛頓和北京，並設法與每個超級大國建立牢固的安全合作關係，從而相應地增強了印尼的戰略影響力。當中國在2019年底入侵納圖納群島附近印尼水域時，印尼總統不僅部署了戰鬥機和海軍，還親自訪問了該地區，以提醒中國在海上和領土問題上「不會妥協」。
在外國投資方面，印尼不僅積極吸引中國，而且也積極吸引日本等競爭對手。這種有意識的多元化戰略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為什麼印尼能夠為雅加達-萬隆高鐵項目獲得極為優惠的條件，甚至是中國在「一帶一路」倡議項下給出的最佳條件。
當中國放鬆履行數十億美元的承諾時，佐科威也沒有迴避利用日本引起北京的注意。到2019年，日本和中國成為印尼最大的外國投資者，有數十個大型基礎設施項目正在籌劃中，而佐科威則輕鬆地將兩家經濟巨頭對立起來。
海達理安在結論時指出，印尼給菲律賓的教訓是，即便較為貧弱的國家，也有能力去改變北京的行為。儘管佐科威和杜特地都是讓人不敢恭維的民粹領導者，但兩者還是有天壤之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