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在2011年福島核災發生以後,由於台灣人的捐款高達68.5億至85億元新臺幣,這使日本人大幅度地對台灣產生親近感,也改變了日本媒體對台灣的報導。而隨著美中關係的惡化,居於第一島鏈的台灣、日本、韓國、菲律賓與美國的同盟關係就被強化,台灣與日本的來往與接觸也因此越來越頻繁。這對台灣來說,可以說是台日斷交以後的大改變,而台灣到日本的觀光人數在2024年就超過了600萬人次,台灣人也以親日著稱。其實以我這種有留學日本經驗的人來看,日本會跟台灣在軍事上有來往,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美國的緣故,如果沒有美國,日本是不會主動跟台灣在軍事上有更深的來往的,這就是日本所謂的事大主義。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對日本文化以及因此而形成的社會行為模式就有必要加以了解,以免造成台灣人對日本人的單面誤解而使雙方關係趨於緊張。對日本人與日本文化的理解,是與日本交往的最大前提。

日本人是《集團動物》

延燒焦點:我們被迫看到的是川普混亂和喧囂的劇場

日本人的社會行為是如下幾個特色:

1. 集體主義與從眾的壓力

日本社會崇尚《和》(和諧),而和諧往往會優先於個性。因此,日本人被期待能克制自己,而被要求與周圍的人融為一體。

2. 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含糊性溝通

日本人有「讀心術」的文化,因此日本人普遍會避免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這個現象常常會以《以心傳心》的用語被加以說明。「以心傳心」是一種強調「不言而喻」的溝通方式,這在日本文化中相當根深蒂固。基於這個理由,日本人個人的性格很難被外國人清楚地了解。舉例來說,當兩個日本人在一起時,有一個外國人突然介入,這個時候,兩個日本人互相看一眼以後,第一個日本人會沒多久就先告辭,而第二個日本人會在走一段路後,就跟這個外國人say goodbye。

3. 教育和社會的影響

在學校和職場中,日本人強調合作,這往往會營造出一個難以展現個性的環境。

4. 外在形象

在西方文化中,人們通常都比較自信,相較之下,日本人有時會被認為「性格不明確」。

日本人也因此常會被認為是性格很“單一”,而這被認為是受到《強烈的集體主義和從眾壓力》的文化背景之影響。例如,日本人往往彬彬有禮、重視合作、不會主動自我主張,因此,日本人自然就會顯得個性較不明顯。

要如何使日本人顯露出其個性?

日本人在公開場合會保持禮貌和謙遜,而較少表露個人情感。但有幾個方法可以幫助外國人更深入了解日本人的個性:

  • 建立長期關係:日本人通常需要較長時間來建立信任,持續的互動和交流能讓他們逐漸放下戒心。
  • 選擇輕鬆的場合:在較私密或輕鬆的環境,例如居酒屋、溫泉旅行或小型聚會,日本人通常會更自在地表達自己。
  • 談論共同興趣:找到彼此的興趣點,例如動漫、運動、音樂或美食,能讓對方更願意分享個人想法。
  • 避免直接對立:日本人習慣委婉地表達意見,過於直接的問法或批評可能會讓他們害怕而退縮。
  • 觀察日本人的非語言表達:日本人常透過肢體語言或語氣來表達真正的想法,細心觀察日本人能幫助外國人理解日本人的內心世界。

事實上,當日本人的心防被打開時,有些日本人就會被外國人吸收而成為間諜,這種例子是不少的。這是跟日本做外交時,一個很重要的要點。

當日本人與外國人衝突時

日本在傳統上有所謂的「村八分」 ,這是一種社會的制裁手段,其原意是村中的人對某位「違反村落的規範者」,在《除了喪事和火災》之外的八件事(有如下八個: 成人禮;結婚;生產;照顧病人;幫忙改建新居;水災時的救護;每年的祭拜法事;遠行時的幫忙留守),都不與之往來。這如果從現代話來講,就是社會性的排擠、排斥。這是對體制內部的「異質者」的自然排斥反應,但也會「蓄意」被用在對付外國人上面。

例如當有人(包括外國人)違背潛規則或被視為「難以相處」時,社會可能會採取「無聲制裁」。而其可能的形式是:不邀請參加活動、工作上被邊緣化、鄰居不打招呼、假裝看不到、消極抵制、讓你「自己覺得不適合」而離開。

如果這個外國人被認為對日本不利時,日本人會採取各種無法舉證出來的手段進行騷擾,逼使外國人害怕。

事實上,很多外國人都受到這種經驗,所以許多留日的外國學生反日者居多。

又如果《外國人=敵人》這種框架被建立時,整體社會就會對外一致,即使原來反對把外國人當敵人的日本人也會順從而成為攻擊外國的日本國民。

我個人的經驗

我在1978年留學日本,去東京大學讀書,而於1985年返台。我曾經在許多平面媒體(自由時報、台灣時報)與網路媒體(民報)上,將我《如何被日本政府與日本人用以心傳心及村八分的手法對付到差點變精神病回來》一事寫出。我在日本實踐台灣獨立運動,與張炎憲等同學把當時東京大學中國同學會改成東京大學台灣同學會。後來日本政府與國民黨就聯合起來,使東京大學台灣同學會在東京大學的配合之下就被搞垮,我就放棄取得博士學位而回台灣。後來為了保護自己,甚至寫信給東京大學法學部的大學院係(研究所的事務單位)說:我發誓有一天要滅掉法學部、東京大學與日本。由於有這個經驗,我覺得我有義務將這些經驗告訴國人,即使我反日,但我不希望其他台灣人跟我一樣反日,只是我們台灣要跟日本人來往,就不能一廂情願地親日,而是要知日,這對台灣與日本的來往才會真正有所幫忙。

日本人的社會行為模式在世界上算是極其少數的一種,很多台灣的留學生因為228事件而產生親日的感情,去留學之後才發覺日本人不是祖父母或父母親嘴中的日本人,花了不少時間才漸漸摸索出日本人的特性。其實在日本人的眼裡,他們是不太會看得起台灣人的。在所謂侍奉大國的事大主義之下,台灣當局必須找出一個與日本人來往的模式。

作者:張正修/曾任考試委員、開南大學法律系系主任、淡江大學公共行政學系兼任副教授、台北教育大學文教法律研究所兼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