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罷免潮全台延燒,日前一名台大黃同學在台大臉書社團發文,願協助收罷免國民黨立法院黨團總召傅崐萁的二階連署書,竟遭成大護理系副教授留言辱罵「綠蟾蜍~滾啦!」,並質疑其台大學生身份,要求公開個人資料,黃同學所屬系所辦公室還在同日接獲三通抗議電話。對此,黃同學今(11)日與多名立委召開記者會,譴責教師對學生進行人身攻擊,抗議羞辱學生政治表態,呼籲社會各界共同捍衛校園民主,尊重學生多元發聲,不讓台灣民主倒退。

台灣青年民主協會(青民協)今天與台大黃同學、台灣學生聯合會(台學聯)、台灣青年法律人協會(青法協)、台灣教授協會(台教會)在立法院共同舉辦記者會,民進黨立委黃捷、王定宇、范雲、張雅琳也現身聲援。

當事人台大黃同學表示,過去國民黨藉由知青黨部等控制大專院校的系統去控制師生、打壓異議者。很遺憾,無論是這陣子成大教師對她在校蒐集連署書的侮辱,或是各校學生如北藝大在校園擺攤蒐集連署受到校方高層關切、政大學生在校園收連署被羞辱,這都是意圖打壓公民個人言論自由,民主時代仍目睹校方與教師打壓個別學生,這是台灣民主倒退的警訊。

黃同學說,她個人既無法指揮校方、教師與其他學生去協助連署,她也非民進黨公職、也無收受民進黨任何利益、民進黨也沒有像國民黨一樣會在她畢業後幫忙安排去當國會助理,她去連署純粹就是認為傅崐萁不適任立委,「他的作為損害了這塊土地上所有人的權益,而作為花蓮選民就必須親自拉下這個不適任的政治人物。」

青民協理事長楊姿潁強調,「政治不進入校園」這句話,絕不能被斷章取義、成為打壓學生言論自由的藉口。這句話的歷史脈絡來自於過去威權時代的反省。在那個年代,所謂的政治進入校園,是指政黨系統全面滲透學術空間:學校裡設有黨部、教官監控言論、學生出版物須經審查,甚至學生代表也往往由黨部指派。那時的大學不是自由思考的殿堂,而是政治控制的延伸。因此「政治退出校園」原本的訴求,是為了還給師生一個能夠自由探索知識與思想的空間。

楊姿潁說,但今天看到的是,學生自主關心公共事務、在校園社群中表達意見,甚至自發性的收取連署,行使的是身為公民的基本權利。這不是哪個政黨「進入」校園,而是學生作為主體站出來,表達對公共議題的立場與關注。這樣的行動,恰恰是自由社會中應當受到尊重與保障的。

黃捷指出,此次事件不只是一般網路爭論,不能忽略兩人身分上的權力落差。身為教育工作者的教授,對學生參與公共事務的行動不僅未給予支持,反而以羞辱方式回應,嚴重損害校園自由風氣。學生始終是公民參與的重要能量,不能讓這樣的參與被打壓。

黃捷表示,此事件已對學生造成實質影響,黃同學在表達協助收連署的意願後,不僅遭教授要求公布個資,連系辦也接獲多通抗議電話,干擾其正常就學,學生作為社會中的公民,有表達政治立場的權利,應該受到尊重與支持。

張雅琳強調,《兒童權利公約》第12條保障兒少表達意見的權利,台灣已於2014年將公約內國法化,應全力支持學生自由參與公共事務。立委張雅琳指出,《教育基本法》第6條所稱教育中立,是指校方不得偏頗政黨立場,但學生應享有言論自由。呼籲社會各界共同捍衛校園民主,尊重學生多元發聲,不讓台灣民主倒退。

范雲提及,近期學生公民參與遭羞辱,不只出現在台大黃同學身上。政大學生在圖書館前擺攤被勸離,學生在臉書社團貼出經歷,也被留言洗版。學生自主的發聲,不但不應該被校園中更有權力的教職人員壓制,更要大大鼓勵每一位年輕世代對國家社會的關心。參與公共事務可以讓人民更願意為社群付出,並提到台灣史上的民主進程,從野百合、太陽花再到青鳥行動,都是積極的學生運動為更好的國家而努力。

范雲強調,「政治退出校園」,是威權時代,不讓政府利用政治權力打壓學術自由的努力。如今的民主時代,學生當然可以自主表達政治意見。范雲最後鼓勵學生,不要因為此次事件就不敢對政治發言,而要能持續關注、並站出來實踐台灣的民主精神。

台教會副理事長(代理理事長)陳月妙痛批,台大黃同學的發言,遭到成大邊立中教授的人身攻擊不堪的羞辱辱罵,完全違反公民社會社群發言守則,尤其是出自一個居上位者的教授之口,更是失去一個教授為人師表的身分高度,她嚴厲譴責此教育工作者的嚴重反教育行為。

台學聯理事長蔡璟鴻認為,「大學不應該被視為學生的職業訓練所」而是應該鼓勵同學進行批判思考。歷來學生會辦理政治人物座談,或多或少都會受到校方「關切」、阻撓,學生如果在校園內都不能討論與自己切身相關的公民議題,那台灣的高教環境究竟想培養出什麼人才?呼籲「在校園中談政治,不該是學生需要勇氣去承擔的風險,而是教育應所鼓勵的日常常態」。

青法協理事長劉家杭律師也出席表示,今天黃同學所遭遇的事情,實在令人相當震驚,也令人憤怒。黃同學在積極呼籲同學行使公民權利時,竟遭國立教授辱罵,甚至持續逼問個資,該名教授的發言,除了涉及刑法第309條的公然侮辱罪外,也嚴重的破壞了校園這個自由發聲的場域,更是對於民主制度的蔑視。身為教師,卻做出了最壞的示範,該名教授應向黃同學道歉,並呼籲社會大眾正面看待學生所發起的公民活動,台灣的民主制度有賴眾人一同建立。

中山大學學生會長劉品佑提及,中山近日也有涉及政治議題的海報無端被撤下,而大學校園本就是社會縮影,無論支不支持大罷免,都應該讓校園可以理性討論政治,而校方也應該盡力保障不同聲音。

劉品佑說,凌晨時,中山大學校長李志鵬有對此事回應道「大學生已經享有投票權,自然也有罷免的權利。任何關於投票、罷免的言論,不論支持或反對,只要不涉及侮辱、毁謗或歧視都是政治言論自由的表現。」他呼籲教育部應將「教學研究自主與言論活動自由」的界線說明清楚,以避免各大專校院忽視學生公民參與的重要性。

台大黃同學在台大社團發文,可幫收罷免傅崐萁的連署書,遭成大教授辱罵「綠蟾蜍~滾啦!」。   圖:臺灣青年民主協會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