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特種部隊秘密駐臺至少 1 年的消息引發國際關注,美國退役海軍上將、曾任北約(NATO)盟軍最高司令,並著有《2034:下一次世界大戰》等書的斯塔夫里迪斯( James Stavridis )在《彭博》專欄 ( Bloomberg Opinion ) 中指出,美國和臺灣都沒有否認這些報導,他相信此舉是在設法增加中共犯台成本。他直言中國已是全球最大海軍艦隊,對台發動有效兩棲攻擊的能力正在強化,緊張局勢將穩步升高。為了區域安全,拜登需要與習近平針對臺灣進行坦誠對話。

斯塔夫里迪斯於專欄中表示,1970 年代中期,他剛從美國海軍學院畢業,被指派到一艘準備部署到西太平洋的驅逐艦。在眾多停靠的港口中,位於臺灣北端並以對海軍軍艦友善的基隆港特別顯眼。而當時,美國國旗經常出現在進出臺灣港口的驅逐艦和巡洋艦上。

但突然,他們的日常行程有了改變,停靠臺灣基隆和島上最大港口高雄的訪問都取消了。反之,他們轉往當時還是英國殖民地的菲律賓和香港,如此讓他們感到既意外又失望,也隱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地緣政治風吹過東亞。

他說,行程之所以改變是因為卡特(Jimmy Carter)政府決定默認北京所堅持的只有「一個中國」原則,美國同時放棄與臺灣的外交關係和軍事接觸。而在接下來的 40 年裡,臺灣境內就沒有美軍的存在。

但這種令人失望的情況在上周改變了,斯塔夫里迪斯說,據可靠的新聞報導,美國海軍陸戰隊和特種部隊在臺灣活動的消息上週曝光了。據媒體報導,1 年來大約有 24 名美軍在臺灣訓練台軍。雖美國和臺灣都沒有否認這些報導,但至少 1 位不具名美國官員證實了這些報導。

美臺軍事關係的未來如何,語境很重要。更大的戰略背景是,美國繼續遵循 1970 年代末期商定的基本原則,即不給予臺灣官方的外交承認,也不公開支持臺灣獨立。這很可能就是拜登總統上周所說「我們將遵守臺灣協議」的意思。

在防務安排上,美國奉行「戰略模糊」政策,即不明確表示如果臺灣受到攻擊會幫助臺灣,但也不否認可能會這樣做。美國向臺灣出售了相當先進的武器系統,在國際論壇上提供支持,並與臺灣保持著強勁的貿易和投資關係。

而過去幾年中國對台灣的軍事立場也開始變得愈來愈咄咄逼人。中國每年新增數十艘軍艦,如果以數量計算,已是全球最大海軍艦隊。在印太地區主要前沿基地、核動力潛艇和航空母艦等領域,美國海軍仍然保持質的優勢。但量大也有其優勢,中國對台灣發動有效兩棲攻擊的能力正在強化。

與此同時,解放軍空軍也在加強臺灣附近的行動。10 月 1 日至 4 日,有 149 架次的中國軍機,包括戰鬥機、轟炸機和反潛機進入臺灣的防空識別區。每一次任務都給臺灣空軍帶來應對壓力,未來如有大規模行動時,臺灣的防空網絡可能不再那麼敏感。解放軍此舉也在向美國發出信號,要求美國停止加強與台灣的關係。

在今年春天赴國會作證時,時任美國印太司令部司令的 Phil Davidson 海軍上將警告,未來 6 年台灣很有可能遭到攻擊。台灣國防部長邱國正上周表示,兩岸情勢是 40 年來最嚴峻的時刻,而到 2025 年,中國將把進犯的成本降到更低,使其具備全面犯台能力。澳洲兩位前總理陸克文和艾伯特也曾警告,中國已展現出新的自信。

斯塔夫里迪斯說,希望拜登團隊會遵守「一個中國」政策的基本原則,同時設法增加中共犯台的成本。如此才有特種部隊和海軍陸戰隊小規模但具有戰術意義的駐台,隨後也可能會進行美臺高級官員之間的互訪。

許多觀察家呼籲,增加對臺灣的國防支援。包括更優良的飛彈防禦系統,可以在海上打擊中國船艦的攻擊型飛彈以保護關鍵的後勤基礎設施,機場、港口、指揮和控制中心,且增加可以根據指令啟動的「智能」反艦水雷,以加強網路安全的攻守能力以及針對特定反入侵戰術訓練台灣的特種部隊。

斯塔夫里迪斯認為,美國國家安全顧問沙利文 ( Jake Sullivan ) 與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員會辦公室主任楊潔篪上周對話後,拜登希望他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能夠建立直接管道,包括今年可能舉行的線上峰會,這項政策似乎是明智的,必要時不惜對抗,但只要可能就尋求可以合作的領域。

斯塔夫里迪斯指出,問題在於這些舉措能否嚇阻中國,中共在臺獨問題上設立了最清晰明確的「紅線」。雖然攤牌不會是迫在眉睫,當然也不會在即將到來的北京冬奧會之前,但緊張局勢將穩步升高。希望拜登和習近平能夠舉行峰會,雖然在這種場合提出這樣一個火爆的話題可能令人躊躇再三,但需要在會談中需要針對臺灣進行坦誠對話。

美國退休海軍上將詹姆斯·斯塔夫里迪斯(James Stavridis)。   圖:翻攝自James Stavridis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