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眾黨總統參選人柯文哲胞妹、眼科醫師柯美蘭10月12日宣布以「無黨籍」身份,投入2024新竹市立委選舉。談到此次立委選舉「四腳督」局面,柯美蘭指出,人民健康應該是國家最重要的東西,讓人民很健康、不要生病了才注重醫療,以及現在高齡化社會的照顧政策,這些都是刻不容緩的國家議題,而且需要不斷努力去符合人民的需要。而現在的立委中,像她這樣具醫學背景出身的人很少,雖然其他3位參選人中,有2位是律師、一位是現任立委,大家的學歷、能力都很好,但要論醫療健保或高齡化照顧需求等問題,她看得懂,也知道人民期待的是什麼,她的醫事專業就是優勢。

「無論健保或照顧老人的政策,這些都是越來越嚴重的問題。」柯美蘭說,台灣的醫療、健保需要有人大刀闊斧的改革,她舉例公家醫院護理師長期以來低薪、工時長的問題,現在幾乎是找不到護理人員上班,以前是醫師很大牌,現在沒有護理師幫忙,門診不能開、手術不能開,「現在的醫療環境,醫師已經不是關鍵,而是護理人員。」因此她主張透過過立法,為護理人員及藥師加薪,留住人才,而且應該要明定公家護理師薪水應該更高一點。

「我願意把接下來人生最精華的十年奉獻給新竹市、奉獻給國家」柯美蘭說,自己今年60歲,再3年就可以從醫院退休了,選擇參選立委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過去省吃儉用、孤家寡人,沒有經濟壓力,也不需要更多錢,平常注意養生、愛運動,身體健康,現在正值人生中智力、能力的巔峰,可以把所有時間貢獻在她覺得應該為國家做的事情上。她說,這種感覺是當她跟民眾互動越多,就有越強烈參選的意願,「我就是覺得一定要改變、一定要更好,而且這是從1對1,到1對多,解決人民需求最好的辦法。」

無黨籍新竹市立委參選人柯美蘭接受新頭殼專訪。 圖:林昀真/攝

訪談過程中,談到近來的「進口蛋」、「美豬洗產地」爭議,柯美蘭表示,食安問題是人民很關心的議題,政府可以進口8400萬顆雞蛋後,卻說有一半過期待銷毀;開放萊豬進口,結果這些肉品的標示、流向都不清楚,外食人口這麼多,很多人根本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吃下萊豬,不讓人心疼嗎?

「我是個不太吃肉的人,我通常喜歡吃蔬食,可是我很心疼,這個國家怎麼可以這樣子對待老百姓,太不可思議了,太不應該,真的不可以這個樣子!」柯美蘭不捨地哽咽說著,「我們(醫師)都去救人、幫助人,但反觀現在的環境,發現這個國家的人民不健康,人民吃的食品來源不清不楚,我真的覺得很悲傷。」

喝了口水、平緩激動情緒的柯美蘭談到決定參選的起心動念,她說,過去30多年的醫師生涯,自己非常專注於工作,每天的眼科工作,她所看到的世界就是病人的兩顆眼球,很少注意外面的世界,直到去年發生2件大事,讓她開始注意到,工作以外,還有更多需要關心在乎的人事物。

去年,她養了18年的西施犬過世,在那段毛孩子生病的過程中,她開始思考,應該做個「有溫度」的人,要多注意周遭世界、注意人的反應,「那時候我覺得我好像不夠好,所以我想要改變自己。」

另外,同樣也是發生在去年,她2月時接種莫德納疫苗後不久的某一天,突然急性肺栓塞,整個人休克,連脈博都摸不到,當時她正參加宗教活動,是在精舍裡昏倒的,很慶幸地旁邊坐著是臨時才決定同行的護理師友人,昏倒的當下,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經過緊急送醫治療,她隔天平安出院。事後她回想,冥冥之中,老天爺應該是希望她做些什麼,如果事發當時,她不是參加活動,而是一個人在家,或許就沒有現在的她了!

支持「安樂死」議題—尊重當事人決定

正因為曾親身經歷生死一瞬間,談到「安樂死」議題,醫師出身的柯美蘭表示「完全贊同」,她認為,人若要活,要活得快樂、活的尊嚴,「台灣很多人躺床七、八年,這在人力、財力、物力上,包括病人本身都是覺得痛苦的,而且拖垮年輕人也是事實。」但她強調,「尊重當事人的決定」是安樂死的前提!「這絕對要尊重,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安樂死,但當有選擇的時候,每個人可以選擇他要的,這才是真正的尊重。如果一個人不想活,你卻要插管讓他活,我覺得這對當事者而言,是折磨,不是尊重。」

無黨籍新竹市立委參選人柯美蘭接受新頭殼專訪。 圖:林昀真/攝

柯美蘭說,自己從醫這麼多年,對「生不如死」這四個字感觸很深。「我絕不是一個看生死很多的醫生,甚至我為了逃避生死而走眼科,就是因為我經不起生死之痛。」她表示,讀醫科一開始,她就立志一定要當外科醫生,因為有興趣,加上手巧、很會開刀,每次上解剖學,甚至連老師同學都以為她家裡是開醫院的,為了讓自己技術更純熟,她花了很多時間練習劃線(開刀)、在火柴盒裡練習打結(手術縫合),沉迷在這些外科專業訓練中。

直到擔任實習醫師,有一天跟著資深教授開刀,過程中,手術台上的風濕性心臟病患者突然動脈爆破,「那個鮮血噴了一公尺這麼高」柯美藍邊說邊抬高手比著,她說,那個畫面至今,她一直忘不了,她還記得當時主刀醫生轉過頭跟她說「妳看到了一個心臟外科醫師最不想看的刀」。那天晚上,她下手術台離開開刀房後,一個人在台大醫院的走廊上來回不知道走了多少趟,心裡一直反覆問著自己「我可以當外科醫師嗎?可以嗎?」

「這場手術真的改變我的一生」柯美蘭表示,一個愛開刀的孩子,甚至她在校時曾承諾高醫大的老師,將來一定會走外科,但最後她跟老師說對不起,她不能走外科這條路,「生死一瞬間,我承受不起,所以我放棄了,我告訴我自己,我不能走生死的課,我才選沒有死人的科,眼科。」

柯美蘭笑說,自己從小就喜歡大的東西,覺得「數大就是美」,當初改選走眼科,柯爸還關心問她「不會太小嗎?」因為眼科的手術,執刀的器械都是小小的,開刀範圍也不像其他外科,就是在眼球周邊的範圍而已。但經過眼科的訓練後,她開始注意細緻的東西,對她而言,不管手術大小,「我的目標就是要開好刀,所以我把每件事都做到極致」,每次出國開會,她還會特別去找特殊的器械,自費購買回來給病人開刀。

「以前我專注在工作上,現在我把焦點放在人的身上。」要求自己做什麼就要像什麼的柯美蘭說,決定參選後,她有更多機會和民眾握手、面對面交談,在每次握手感受到的溫度、觸覺,是跟以前在診間、在開刀房的感覺不一的。「人世間苦難多」,她期許自己從專業的角度,為人民的健康、食安把關,秉持著座右銘「善良無敵」,希望政治可以實事求是,真正站在造福人民的角度推動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