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talk新聞] 楊宏基觀點》投石砸機惹訕笑扯「認知作戰」 面對中國「超限」得超前部署

本周最「有趣」的一則軍事新聞，當屬24日在中國微博出現金門二膽島防區2名執勤衛哨士兵影像，有點驚訝、茫然的表情，讓人會心一笑；隨後再「加碼」曝光防區官兵「丟石頭」反擊段落，也讓人覺得有些不協調的笑點。筆者無意取笑衛哨士兵或擲石官兵，但說實話，這只曝露了國軍尚未想到要因應新形態戰爭的任何可能，才有這些看起來好笑的事情發生。

根據國防部當晚的新聞稿，二膽島防區遭「民用」無人機侵擾發生在16日，看似驚訝、茫然的衛哨士兵「高度警覺」完成辨識、應處、通報等處置程序，「週邊休息官兵」則自發性以石頭丟擲、擾亂。後面更加碼稱「中共無人機的侵擾，除了要測試我方應變作為之外，同時藉由剪輯片段影片，製造錯假訊息，散布於網路社群，再結合網軍行動，企圖達到分化、詆毀國軍的目的，是認知作戰的一部分」。看似清楚交代，實質漏洞百出，扯上錯假訊息、認知作戰，就能淡化沒有超前部署，因應新形態戰爭的設想與作為？

首先釐清2個數字。二膽島是「前線中的前線、離島中的離島」，維基百科記載，距廈門約7浬(12.96公里)；另外，Google國軍手榴彈投擲，有資料寫說「投遠以30公尺為及格、50公尺以上為滿百」，而2017年有則新聞，是標槍國手鄭兆村在步兵206旅服役，扔出80公尺的「驚人成績」，一舉打破單位紀錄，破的還是昔日旅美投手王建民71公尺的紀錄。這2個數字告訴我們，這架「民用」無人機至少來自12.96公里距離外，來回要飛26公里；守軍官兵擲石擾亂，畫面上看到石塊相當接近無人機鏡頭位置，也就是說以一般手榴彈投擲水平方向投擲臂力推算，就不考慮向上拋擲的費力程度與石塊和鐵鑄模擬手榴彈重量差距，無人機當時飛高大約假設在30至50公尺之間。筆者無從得知該無人機在遭受二膽島守軍擲石「擾亂」當下，是遠處接收訊號「看到」受到攻擊而離去，或是事後檢視畫面找出片段的「認知作戰」；若是前者，筆者認為危害更大，但若是後者，為何又「縱虎歸山」？

有個名詞叫「超限戰」，號稱是1999年中國軍旅作家喬良和前解放軍空軍大校王湘穗提出的概念，很多人把它界定為包括貿易戰、新恐怖主義及生態戰，不同於傳統戰爭手段範圍的新型戰爭形式。但筆者簡單地就字面解釋，所謂「限」就是思維模式裡的一切合理的可能和行為模式，而「超限」就是超出想像之外的任何可能。在今年俄烏戰爭前期，我們的確在烏克蘭戰場上看到許多實例，但很遺憾地，我們並沒有內化或及時變成我們部隊可以應對的準則。

加拿大「全球新聞」(Global News)6月6日報導，當俄羅斯2月24日發動所謂的「特別軍事行動」後，烏克蘭防務部門經由一名15歲少年的民用無人機回報，發現俄羅斯進攻基輔的車隊並協助定位，讓砲兵部隊得以鎖定打擊。我們雖然同情或支持烏克蘭反抗入侵，但從案例中可知，就算是「民用」無人機，對部隊安全仍有一定程度危害。其次，經改裝的無人機投擲榴彈，炸毀坦克、裝甲、運補車輛的新聞也在媒體上被大幅報導。所以無人機在現代戰場上的運用，恐怕不只想像中，只是窺視而已，更可能帶來具體危害。

此外，有人質疑為什麼是丟石頭而不是開槍，首先筆者不知道現在衛哨兵的用槍時機有沒有律定可以對無人機開槍；其次這個開槍算不算「第一擊」？所在的班哨或排哨哨長或者連長能不能(或者說敢不敢)負起責任？再來，《新頭殼》在5月18日報導「不再土法煉鋼！俄建置『反無人機部隊』 電戰干擾器、近戰防空飛彈入列」，其中提到俄羅斯軍方的「反無人機」訓練是使用「德拉古諾夫」狙擊步槍(SVD/SVD-S)搭配熱成像瞄準具或雷射測矩儀，在300至700公尺距離射擊摧毀目標；我們如果用一般步槍打民用無人機不算不合理，但絕非長久之計，而若面臨的是其他飛行高度更高、更快的軍用無人機又該如何？

雖然二膽島的軍事設施在解放軍眼裡可能算不上「機密」，可能就如同國防部新聞稿所說的是「測試我方應變作為」，但我軍這樣的應變真可謂「令人跌破眼鏡」，完全是「以不變應萬變」，有沒有「大智」不知道，但絕對是「若愚」。不過據稱國防部核定動用43億餘元，採購中科院研製的「遙控無人機防禦系統」，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只是等制式裝備籌編到位還得等個一年半載，而且除了基地、港口、機場、高山站台、飛彈陣地等45處營區列名裝配，外離島、獨立營區列為優先外，其他的部隊如何因應？還有那些可能的危害？又該如何因應防備？建議國軍「天馬行空」地想想，再務實地找出切實可行的應變方法，別再發生「目瞪口呆」的糗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