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肺炎肆虐全球的一年多來,原本台灣藍腦人團結一致,遵行國台辦指示的抗疫三寶「普篩封城祖國好」,終於出現了「破口」。

國民黨政客合力要汙名化的AZ疫苗,以及要美化的祖國科興疫苗,竟然在立法院裡出現「不合群」的闌尾,率先「夜奔敵營」。

2021年5月13日《三立新聞網》報導〈自爆「已接種疫苗」 賴士葆透露不太舒服:有打總比沒打好〉

「台灣本土疫情危機再度擴大,……使得各地自費接種疫苗的比例大幅上升,國民黨立委賴士葆今(13)受訪時也透露,自己已經完成接種,……

賴士葆今表示已經打完疫苗,覺得有點不舒服,但理解是施打完後的正常反應,除了多喝水之外,大概4到6個小時就會吃一次普拿疼。

接著話鋒一轉說自己是乖寶寶、政府說打就打,『雖然對很多政策不滿意,但是有打總是比沒有打好』。……」

費鴻泰的面子要往哪裡擺?

賴士葆的身體太過於「誠實」,竟然不等祖國的抗疫聖品科興疫苗,反而帶頭注射AZ疫苗,這要讓國民黨立院總召費鴻泰的面子往哪裡擺?

2021年2月26日《民視新聞網》報導〈質疑AZ疫苗副作用嚴重 費鴻泰拍桌嗆陳時中下台〉:

「行政院長蘇貞昌來到立法院專案報告疫苗採購情形,朝野立委也同聲關心。不過國民黨團總召費鴻泰就質疑,AZ疫苗副作用嚴重,不少醫護不願意打,質問陳時中願不願意帶頭打,還嗆聲陳時中的回答不夠果決,拍桌要求陳時中下台!」

同樣是台北市選出的國民黨立委,也同樣是連任多屆,甚至同樣來自新黨,為何費鴻泰認為AZ疫苗是「不好(的疫苗)就不要進來」、「拒當白老鼠」「我們寧願等」。但是賴士葆卻「逆風高飛」,第一個帶頭去打?

鄉民們要了解,雖然費鴻泰與賴士葆,都是年逾古稀的政客,也都是來自新黨,選區還都是僅次於天龍國大安區的「二級深藍區」。但他們唯一的差異,就是省籍。

這兩位藍營立委,一個生於信義區四四南村,另一個出自台中三級貧戶,他們對疫苗的直覺反應,當然南轅北轍。

台灣的天花為何會被日本消滅?

本省人與外省人對於注射疫苗,為何會有這麼大的不同反應?就還是必須從台灣史開始說起了。

1896年1月,日軍才剛登陸台灣,中南部很多地方都還有民眾的武力對抗,台灣總督府卻忙著立刻公布台灣種痘規則,全面強制實行種痘。也可見日本人對天花這種傳染病的恐懼,甚至還大過於台灣民眾的武裝反抗。

台灣總督府公布的台灣種痘規則,把種痘分為定期與臨時二種,每年2至4月間為定期接種時間,凡出生未滿1年者,都需接種,若無反應,1年內需再補種1次。

日本在台灣實行的種痘規則,因為執行得很徹底,1897年台灣天花患者已降到401例,死亡40例。到1907年,天花只出現1例,幾乎完全絕跡。其實從1903年出現最後1例的天花死亡患者之後,台灣就再也沒有因天花而死的案例了。

日本在台灣種痘的規模之大,很快的根絕天花,也成了當時世界流行病學上的奇蹟,因為這樣的種痘普及率,在日本本土都還做不到。雖然過於嚴格的防疫,對台灣本地人來說感覺不習慣,但嚴格執行的種痘規則,讓天花成為台灣第一個被消滅的傳染病。

牛痘接種需要很嚴格的戶籍制度,小孩子不會自己跑去衛生所種牛痘,必須大人帶他去,加上警察監督,對違反禁令的家長施以刑罰。但真要嚴格執行,日本政府在他自己的國土上也做不到,卻在殖民地的台灣做到了。

台灣的天花為何會被中國復活?

可是到了國民政府統治台灣時,1951年9月,台北市衛生院統計,4月到7月發生的傳染病,計有傷寒19名,死亡4名;痢疾28名,死亡1名;流行性腦脊體膜炎1名,死亡1名;白喉7名,死亡2名;天花與猩紅熱各1名,均獲醫治痊癒。但台北市出現天花病例,這就是警訊。

到了1952年1月,全台各地都出現天花。最早是1月25日起,台北出現1名患者,到3月6日止,台北市古亭、大安、雙園、松山等區,已出現10名患者,另外花蓮縣也有3名,彰化縣2名。

這15人中除了4名是小孩以外,其餘都是成人。政府呼籲沒接種過牛痘的成人,應前往當地各級衛生醫療機關接受免費種痘,並在身分證上加蓋種痘章,可是有些人就是堅持不去。

到了3月9日,台北市雙園區6歲許姓孩童又確診為天花。3月10日,雙園區32歲的張某,也確診為天花。從1952年起,台北市的天花又開始出現了。

很多鄉民也許會疑惑,有些傳染病是因沒有疫苗,或者疫苗要年年接種,也許有時太忙,忘了去打。

但種牛痘一生就一次,最多兩次。這些堅持不種牛痘,最後又確診的成人患者或小孩家長,又是為何這麼堅持不打疫苗呢?

國民黨高官為何不願種牛痘?

隨便舉幾個當時報紙刊載的天花新聞,1952年3月11日,台北市中崙空軍宿舍張某染上天花。隔日23歲的王某,也經確診為天花。

中崙空軍宿舍在日治時代是日式住宅區,被稱為幸町職務官舍群,大約建於1920年代至1940年代之間,當時是台灣總督府所屬單位的職務官舍。

戰後國民政府也將這個地區的房舍,沿用為中央政府官員的宿舍群,住的都是達官顯要,結果卻一再傳出天花案例,讓當時的台灣人很訝異。

當時台北市衛生院立即派出衛生人員,前往中崙這裡的住宅消毒,並在附近地方強迫居民種痘,也公告其他區域人員,如無必要切勿前往中崙。

或許有些鄉民覺得,1952年發生在台北市中崙的天花案例,只是偶發事件。但從現有資料來看,1950年在台北市所爆發的天花案例,幾乎都發生在剛來台不久的軍眷區。

例如1953年2月出現的台北市天花第7例,就是住在古亭區博愛路四川省籍的6歲陳小妹妹。

陳小妹妹是國語實驗小學幼稚園生,出生後沒種痘,到1月28日疫情已爆發才首次種痘,但1月29日已發病,也就是種痘時間太晚,尚未產生免疫力就先染上了。至於新竹市發生的天花案例,則是軍營裡的炊事兵。

次年1954年3月15日,台大醫院通知又發現第二位天花患者,是南港某軍工廠湖南籍的李姓員工,住在松山區虎林街的宿舍。

台北市衛生院派員在宿舍及虎林街一帶消毒及強制種痘,也急忙通知台北縣衛生院,對南港工廠全體員工及眷屬迅即種痘。

另外宿舍裡的其他42人,部份甚至已有發燒症狀,為恐持續傳染,軍方同意將所有42人全以卡車送到基隆路市立傳染病院隔離二週。

另外為了防治天花,16日又組織「機動種痘隊」十隊,在虎林街一帶及松山南港的縣市交界處,對附近住戶及路人強制種痘。

3月27日省立台北醫院通知,又發現27歲湖北籍楊姓天花患者,以及部隊直接送來疑似天花患者的21歲海南島及劉姓戰士一名,兩人經市立傳染病院診斷都是真性天花,台北市衛生院針對中正路五段全面消毒,而松山這裡已出現4名天花患者。

外省人為何不愛種牛痘?

天花如果是發生在窮鄉僻壤,種牛痘不方便的高山離島,就不會讓人奇怪。

但台北市是首都,軍人的行動要受限制,軍眷要領國家的眷糧,政府要強制對這些人種牛痘,應該要比對那些不吃公家飯的老百姓容易。

那麼外省人(尤其軍人與軍眷),為什麼會拒絕政府免費為他們種牛痘?因為他們不受約束習慣了。

台灣因為經過日本50年的殖民統治,不接種牛痘的台灣人,別說是政府要處罰,附近鄰居或工作場所的同事,也會逼你來打。但是外省人沒有這種壓力,所以從不認為自己該打疫苗。

賴士葆的身體為何比費鴻泰「誠實」?會搶著接種疫苗?了解台灣史,認識那個世代的外省人與本省人,對疫苗的觀念差距,那就一點也不會感到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