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talk新聞] 端木雲觀點》武漢肺炎是習近平的壓力測試

武漢肺炎蔓延迄今，已構成對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強人領導最嚴峻的壓力測試，一旦處理不當，更可能危急他兩年多前修憲取消任期制、成為無任期太上皇的政治野心。最新一期「時代雜誌」封面故事，正是以習近平口戴口罩的繪圖為主題，從政治經濟與國際各個層面，剖析武漢肺炎對習政權帶來的全方位挑戰。

最新一期「時代雜誌」封面，以習近平口戴口罩的繪圖為主題。 圖：翻攝自TIME臉書

同一時間，前陣子神隱一週的習近平復出視事，對武漢疫情下達最新指令後，立即派出心腹上海市市長應勇接任疫情最嚴重的湖北省省委書記，原山東濟南市委書記王忠林則是擔任湖北省副書記。對於此一人事佈局，多數解讀是習近平藉由自家人來掌控疫情，並且確保疫情的擴大不致衝擊中國早已萎靡的經濟和敏感的失業率，更精確的講，應、王兩人的主要任務，就是不要讓武漢肺炎這把火燒到主子。這也意味習近平因應武漢肺炎造成的政治危機，仍然視其領導威望與政權鞏固為當務之急，更甚於對疫情的防範與對廣大中國民眾的照顧。

中共中央宣布，湖北省委書記一職由上海市委書記、上海市長應勇調任。 圖：翻攝自新浪網

諷刺的是，被視為中國傀儡的「世界衛生組織」秘書長譚德塞，因為疫情爆發之初，頻頻替中國擦脂抹粉的掩飾作為，也被國際媒體以一幅眼睛矇上中國五星旗的頭像照，極盡嘲諷之能事。直到最近，譚塞德才承認武漢肺炎的威脅大於恐怖主義。中國政府處理武漢肺炎的不透明性與缺乏治理能力，連帶讓其他國家的人民都受害，更讓其國際形象跌入谷底。

這是習近平對內與對外政策的雙重打擊，但一切卻都是他咎由自取。因為自從7年前習近平站上中國領導階層最高位置後，他就竭盡所能打造一個集權的新型中國決策體制。他先是運用「掃貪」為名，讓可能的黨內競爭對手紛紛下台，他於政治局之外設立十多個由他自己掌控的決策小組，讓行之有年的中國集體決策制走入歷史。2018年修憲取消任期制，讓習近平成為鄧小平後最有權勢的中國領導人。他黨、政、軍權一把抓，力行由上而下、一條鞭的統治。他投資巨額預算在「維穩」，同時運用科技技術作為嚴控中國社會與民眾的工具，建立「社會積分制」來規範民眾日常作為。

對外政策方面，他不再韜光養晦，而是尋求與美國平起平坐、甚至想要取代美國全球霸主的強勢外交路徑。建立新型大國關係的主張，讓美國提升對習近平的戒心。川普上任以來，更明確視中國為美國的敵手，華府從貿易、軍事、安全與外交等各層面，發動對中國的制衡。

美國總統川普。 圖：翻攝自The White House臉書

另一方面，習近平藉由「一帶一路」擴大中國的國際影響力，製造「債務陷阱」讓更多國家必須更依賴中國，也透過華為等中國5G科技公司的佈建，滲透各國的基礎建設與國安系統。習近平也擴張中國軍力，覬覦美國主導的太平洋海權，更遑論北京在南海持續的填海造陸、部署軍備。他打壓新疆維吾爾族，也遙控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不得對「反送中」運動抗爭運動讓步。他強化對民主台灣的全方位外交孤立與軍事威脅，試圖將台海變為中國的內海，引發美國與日本的關切。所幸上個月台灣的總統與國會大選，蔡英文和民進黨連任成功，守住全球民主陣營最後一道防線。

但習近平的種種作為，掩蓋不了中國經濟成長面臨轉型瓶頸的困境。受到疫情擊擊，原本今年就難以「保六」的中國經濟成長，可能還會下修到「保四」、甚至於「保三」。而中國在國際社會的野心擴張，提升國際警戒。這次武漢肺炎疫情的爆發與全球蔓延，終於讓國際社會認清中國的崛起，背後潛藏的高度風險與危機。在習近平極權統治下，武漢省欺上瞞下、隱瞞疫情成為自然，但這也是習近平建立資訊管控的後遺症。等到情勢一發不可收拾，北京高層只能繼然採取「封城」。但農曆新年大量的流動人口與交通，使疫情快速傳播，甚至在全球造成恐慌。中國不得不針對包括上京和上海等30多個城市進行全部或局部「封城」之舉。尤有甚者，疫情的不確定性影響年假結束後，各個企業與公司復工時程，衝擊全球主要產業供應鏈，致使中國經濟雪相加霜。

中國武漢肺炎疫情仍未受控。 圖：翻攝自人民日報臉書

在「習體制」的運作下，習近平個人得以受到疫情感染的保護，但卻難以迴避政治疫情的牽連。因為中國已經沒有集體決策和集體責任制，只有一人決策與一人責任制，所有民眾不滿之火，全都指向習近平個人。即使習近平派出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前往武漢視察疫情，中國官媒也不斷強調習近平在背後指揮疫情管控，但持續上升的確診與死亡人數不斷上升是事實，這些數字背後的真實性更令人存疑。

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 圖：翻攝自中國政府官網(資料照片)

習近平能否渡過這場對其領導最嚴厲的壓力測試，仍有待觀察。即使他僥倖脫身，中國所曝露的嚴重治理缺失以及國際形象的傷害，也絕非習近平可以承擔。國際社會在關注疫情後續發展的同時，也應正視「後武漢肺炎時代」，習近平如何頑強抗拒內、外部壓力，以及中國經濟未來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