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萬安終於在二二八紀念儀式上公開道歉,但這回他不再「托鳳攀龍」,閉口不談他最愛提起、此刻卻突然無權,也不想代表的「蔣家血緣」,以「政府所犯的錯」,一語帶過實際上是他「阿祖」作為二二八「主謀」的歷史事實。通篇致詞,沒有加害者,連「屠殺」兩字都不敢提,將他最擅長的「切割術」發揮到淋漓盡致。

面對到現場抗議的大學生,蔣萬安一改過往傾聽二二八家屬「轉型正義公關秀」的理性人設,不與他們對話,由隨扈把他們架離現場,還讓意在參選明年立委的藍營北市議員借題發揮,「將提案明年停辦二二八紀念會」為蔣開脫;活動當中,更精挑細選找來吹捧與前總統馬英九「情同家人」的二二八受難者家屬,作為致詞樣板,想從中鞏固自己為二二八「道歉」的代表性,並想藉此挑起家屬之間的矛盾。此前,開口閉口總不脫離數字的馬英九,還說自己道歉已為二二八道歉過30次,蔣則可「自行決定是否道歉」,語氣中就像是「被逼著應付」的無奈,似乎在說「我都道歉那麼多次了,大家還想怎樣!」讓「放下二二八,勿忘南京大屠殺」的國民黨鐵桿支持者,為之同情與嚮往。

蔣萬安在致詞中除了道歉,稱「對台北市二二八事件的歷史材料,將盡其可能的繼續挖掘搜尋;對台北市二二八家屬在現實處境中的需要,也必盡全力的加以照顧幫忙。」蔣所謂「全力照顧」只是一句空話:當年自己在立法院提出〈威權統治時期國家不法行為被害者權利回復條例〉修正草案,卻在二、三讀審查時落跑請假,到市府任職後,該條例之新法也正式施行,為其安排和二二八家屬會面的市府文化局,卻把如何協助設籍北市的家屬如何對接相關業務這件事,不假思索地推給「內政部」,而職司法律專業協助的法務局,則把它當作一般尋常的「法律諮詢」,認為受難者家屬如有需要,可以前往詢問。這就是蔣市府所謂的「照顧」,也顯示「蔣立委」當年的提案,只是把受難者與家屬們的傷痛,當成博取關注的廉價之舉。

而所謂「整理史實」與「道歉」,從蔣萬安的致詞與紀念活動安排看來,前者不過就是文過飾非、搶話語權的延續,有口無心的「道歉」也如雞肋,在整個大是大非之中輕如鴻毛。以「蔣家後人」身分,他一邊去大溪謁陵,一邊紀念二二八,在受難者家屬眼中本就荒謬至極;撇開血緣,以市長身分,他只顧仿效馬英九做一位「道歉市長」,不責成教育局協助清除校園銅像,也不責令文化局與中央共商「中正紀念堂」轉型,這種連「做半套」都不如的「轉型正義」,讓真相與和解仍在空中擺盪搖曳。

於是,加害者後代在台北享盡榮華,並讓威權象徵屹立不搖,二二八英烈若地下有知,是否正冷眼旁觀看似已大鳴大放的台灣社會,其實根本「越活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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