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內閣改組,有位原被欽定的準部長,「白目」叫總統、行政院長「等他一兩個月」,不必等到藍綠撻伐,此人下場應屬明確。

但當今台北市政府,卻在市長蔣萬安的默許、縱容之下,空出市政第二把手「副市長」一職,就為等待立委林奕華一個多月,且可能因為立院國民黨團「選召委」的政治盤算需求,該職空缺恐還要更久,這狀況不僅「空」前絕後,更連帶造成蔣市長自己所屬意的準副手何時走馬上任,都無法為其所能控制、更無從回答的窘境,這無異於宣告,林的自主性遠高過蔣的權威性,蔣萬安的威信,早已活生生地被踩在她腳底下。

矯情造作的「十八相送」,演變成純照字面解釋的「萬死不辭」,已是林奕華這位資深民代,從政以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代表作。所謂「萬死不辭」的那個「萬」,是首都市長姓名的其中一字,至於那個「死」,則是表彰這位市長的威信全然「死透」,這原出自《三國演義》中,貂蟬對密謀刺殺董卓的王允立誓所言,後被釋意為「拚死效忠」的成語,在蔣萬安延攬林奕華這場鬧劇下,有了截然不同的新意義。

筆者年前於「新頭殼」投書之〈馬屁文化「蔣」不停〉一文中,早直指「活不出自我」是蔣萬安最大的領導危機。而過一個年假,不出所料地,他還是未能成功治癒此項人格缺陷,否則開春第一天,見到副市長辦公室仍空空盪盪的他,早已拍桌要林奕華自己「看著辦」,並叫所有阻礙他用人的閒雜人等「統統閃開」。

但骨感的現實是,蔣萬安在開工日被媒體問及此事,是那般怯生生、文不對題地,胡謅不知從何處學來的台語口頭禪「拚下去就對了」,且再度跳針「一旦確定就跟大家來報告」。

令人不解,光是他自己所需要、想要的市政左右手都無法「拚下來」,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到底還能要其轄下近五萬名與他素昧平生的公職人員們「拚啥毀」?

平心而論,蔣、林二人的「歹戲拖棚」真是無可避免嗎?若是在上任前後確認人口資訊,掌握國境解封後的除籍人口回流趨勢,便能預期台北市回歸250萬人口已是指日可待,本就無心立刻走馬上任的林奕華,屆時若順勢藉由依法重新擴編,出任「第三位副市長」,那「沒收補選」、「拿修法表決當藉口」、「算計召委投票」等外界所指教的種種問題便不成立,原先所懸缺的副市長,也能先另尋其他先進,不必有那麼長時間的虛耗,豈不「皆大歡喜」!

這可不是「事後諸葛」,而是民政局長陳永德今年1月受訪時,即引用數據指出,台北市國際淨遷徙人數從去年7月便由負轉正,且在1112月時暴增,代表相關數據,北市府民政體系早有掌握,就看蔣團隊有無這樣的敏銳度,及早發覺並納入整體佈局考量。

如同大家今時所見,蔣萬安並沒這麼做。相信是因整個團隊,包含陳永德與林奕華在內,縱有多年民代經驗,對此仍後知後覺,意即這場「歹戲」從頭到尾,就是蔣團隊對市政發展與政治應變,奇差無比的判斷能力所致。

而這,還只是情況「沒那麼糟」的假設。

就怕箇中原因,並非蔣團隊不知道「第三位副市長」員額即將依法回歸市府,而單純就只是蔣「無才可用」如此簡單。不論是與前朝完整交接的能耐,或是凡為工程領域之外所有項目,皆「非林莫屬」的話,問題可還真大條。

因為,這將坐實蔣的「口袋名單」空空如也、無人可用,不是因為生性怯弱的他,突然在這重大人事問題上,一反常態地剛愎自用、誰也不要,而是所有藍營有能力承擔大任之人,皆已看穿蔣的個性與治理能力,將使整個台北的未來變得七葷八素、漏洞百出,讓有心做事的他們,完全不敢想像未來多少爛攤等著他們來收,大家也才不像曾有「韓國瑜經驗」的「資深副市長」李四川,面對習慣擺爛與充滿怪異言行的長官,早已見怪不怪,故就算林奕華真耐心等候「第三位副市長」職缺的依法回歸,短期內也找不到任何有意承接的「第二人選」。

若真是如此,也不難想像林奕華為何會以這般拖泥帶水,幾近「擺譜」的姿態,來面對擔任「北市府第二把手」這本應慎重看待,且該歡喜承擔的工作邀約。

一介首都副市長的價值,能夠被蔣萬安搞得如此行情低落,真是前所未見;而林奕華上任前就能如此乖張,連比她至少多出十年公務歷練的李四川,都未見這般氣焰,不論在多久之後的未來進入市府,她必將毫無懸念地爬在蔣萬安的頭頂上,在「市府路1號」這棟鵝黃色大樓裡橫行無阻,比當年也曾位居巨塔頂端,權傾一時的金溥聰、蔡壁如還要不可一世。

到時候,對這位可望睥睨大台北、最有話事權的副市長,大家不妨拭目以待,「萬死不辭」的下場,是否將令這座城市「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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