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想要賞她兩巴掌,想了好幾個月,難得她今天來,我一定要做這個動作。我只賞她一巴掌,已經太便宜她!」

2019年1月22日中午,華視輪值主辦當年度的「關懷演藝人員基金會春節餐會」。文化部長鄭麗君應邀出席,正逐桌向老藝人一一敬酒時,卻遭到一個大多數人都叫不出名字的67歲眷村藝人鄭惠中(原名鄭心儀),突然衝向前來狠狠打了一巴掌,施暴之後就揚長而去。

《鏡週刊》記者事發後,透過管道找到鄭惠中本人,詢問她為何要打鄭麗君?她就說了一開始的這段話。但別說訪問他的記者沒聽懂,所有鄉民也沒人聽得懂。

於是到了晚上,國民黨台北市議員應曉薇,再次陪同鄭惠中,在台北市議會召開記者會。記者紛紛追問鄭惠中:今天中午為何要在餐會上逞凶?又為何是針對鄭麗君施暴?又為何強調只打鄭麗君一巴掌是「便宜她」?

中午到晚上一直都趾高氣昂的鄭惠中,竟然又改口說:「我把訴求已經講了,為什麼還要再打她?」那麼到底鄭惠中為何要打鄭麗君一巴掌?好幾個小時下來,鄭惠中依然不知所云的在打高空,讓現場記者聽完都感到錯愕。

市議員應曉薇這時只好出面緩頰,強調這絕對只是鄭惠中的個人行為,與「關懷演藝人員協會」無關。但打人就是不對,記者會結束後,將陪鄭惠中前往警局「說明經過」。

所以從中午到晚上,無論記者怎麼追問,鄭惠中也說了一大堆,卻始終沒說清楚,到底公然打鄭麗君一巴掌的動機是什麼?

雖然鄭惠中不敢公開說,為何只打鄭麗君一巴掌是「便宜她」?但同樣是來自眷村的藝人方芳,解說的就很直白:

「台灣人就像是個小孩,不講理,有時候需要大家長去照顧,打個兩巴掌才知道厲害。」

為何會有流氓邏輯的反智言行?

其實無論是鄭惠中所做的,還是方芳所講的,從台灣的殖民史來看,都是屬於統治族群底層民眾的流氓邏輯。

不過二戰結束快80年了,這種流氓邏輯的反智言行,也只剩戒嚴時代被洗腦到腦殘的少數眷村老人,如今才會這麼想或這麼做了。

但鄉民們也要注意,這套流氓邏輯並不是翁曉玲所說,什麼「堂堂正正的中國人」最早發明的,原創者竟是他們最討厭的日本人。

戒嚴時代國民黨要台灣人慶祝的節日是「光輝的十月」,也就是從10日的國慶,到25日的光復節,以及31日的蔣總統華誕。那麼日治時代總督府要台灣人慶祝的則是「始政日」。

1895年4月,日清兩國簽訂馬關條約,清國割讓台灣給日本。但不甘被日本統治的台灣人,成立「台灣民主國」試圖阻止交割,卻難以改變局勢。5月底日本近衛師團登陸澳底,6月7日和平進入台北城。

6月17日日本首任台灣總督樺山資紀,於原清巡撫衙門舉辦盛大的「始政記念祝典」,宣告台灣自此邁入日本時代。之後的日治時期半世紀裡,每年的6月17日,台灣各地都會舉辦始政紀念活動。

日本浪人為何要打林獻堂一巴掌?

1936年6月17日,台灣門閥霧峰林家主子林獻堂,與清水街長楊肇嘉,應日籍台中州知事日下辰太之邀,前往台中公園參加始政紀念日園遊會。

活動過程中,突然有一位日本浪人,向林獻堂遞出名片與文件。林獻堂伸手接過,看到名片上頭寫著「愛國政治同盟員賣間善兵衛」,另一份文件則礙於文字過多,他未能詳看,只知大意是:

「要求林獻堂辭退一切公職,對在上海時稱『歸回祖國』的言論公開道歉,並且今後不再參加一切有關政治、文化、社會等運動。」

正當林獻堂還在思考如何應答時,日本浪人賣間善兵衛已開始叫囂:「為什麼你在上海清國奴歡迎你的席上,說回到了祖國?」隨即當眾打了林獻堂右頰一巴掌。

當賣間善兵衛意猶未盡,還要繼續打林獻堂第2巴掌時,身旁的楊肇嘉發現,立即死命抱住賣間善兵衛,才讓林獻堂得以脫身。

這件事的起因,是2個月前林獻堂與其兄林階堂、次子林猶龍等人,參與由《台灣新民報》組成的「華南考察團」,至中國華南各行省考察。林獻堂在上海的歡迎會上致謝辭時,說了一句「我們回到了祖國!」

林獻堂在應酬場合裡,客隨主便的一句客套話,媒體根本沒有報導,賓主之間也都聽過就忘了。但卻被日軍派出的抓扒仔記了下來,回報給了台灣軍司令,因此衍發了「祖國事件」。

林獻堂報警處理後,警方將賣間善兵衛移送偵辦,但審訊後即飭回,且不起訴。官方的《台灣日日新報》則發動輿論攻勢,持續渲染攻擊林獻堂。

迫於殖民者的壓力,林獻堂宣佈辭去總督府評議會會員、台灣地方自治聯盟及東亞共榮協會顧問、台灣新民報社常務董事等公職,次年甚至舉家七人避居日本東京。

翁曉玲能接徐巧芯空出來那一席嗎?

賣間善兵衛毆打林獻堂一事,當時被媒體報導為「祖國事件」,或者是「祖國支那事件」。很多在台日本人看到這樣的情勢,都顯得憂心忡忡。

學過日語與或韓語的鄉民就知道,日韓兩國的社會階級嚴謹綿密,兩人對話不是先考慮要怎樣應答,而是先區分兩人的尊卑位階,該用怎樣不同程度的「敬語」。

林獻堂是本地漢人社會裡的最大地主,仕紳階級裡的領頭羊;就像文化部長鄭麗君,是本地的社會菁英。

相反的浪人賣間善兵衛,卻是外來殖民者當中的流氓,就像鄭惠中、方芳、董念台一樣。這些來自眷村的流氓太妹,從小不學無術、前科累累,卻以高高在上的統治者自居,整天用羞辱性的恐嚇言語咒罵台灣人。

腦筋清楚一點的日本人或外省人都知道,要維持外來殖民者的優勢地位,一是要自己多讀書,證明自己比被殖民者更優秀,讓被殖民者不敢反抗。二是要加強教化,維繫禮教,讓被殖民者乖乖認命而放棄反抗。

因此若是放任殖民者的底層莠民,去施暴或羞辱被殖民者的菁英,表面上能替殖民者出一口惡氣,讓這些台巴子認清誰才是主子。

但只要還沒發瘋到變態的日本人或外省人,就會知道放任這樣的「以下犯上」持續蔓延,絕對是飲鴆止渴、提油救火。

其實無論是王炳忠,還是翁曉玲,就學歷來看,都是本省人的菁英。跟董念台、鄭惠中、方芳等那種眷村流氓太妹,完全不是同一路人。

無奈翁曉玲為了能當「堂堂正正的中國人」,就必須效法王炳忠,捲起舌頭大罵綠營支持者「數典忘祖」,甚至用董念台、鄭惠中、方芳等那種眷村流氓太妹的腔調「叫台獨滾」。

翁曉玲為何堅持扮演「女版王炳忠」?這樣下去要選新竹也都很難,還是挑眷村比例更高的那一區,例如趕緊布局徐巧芯進土城後所空出來的那一席比較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