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觀察了那些藍白支持者,特別是標榜「新政治」的小草們,他們口中所謂「我才不關心政治」或「政治好無聊」的說詞,其實背後都有一些複雜的潛意識,然後選擇性的承認或否認這些客觀事實。

首先是具備濃厚的偶像意識。雖然他們強調自己是獨立的行為個體,但是內心完全拋不掉民粹政客用新科技包裝出來的個人崇拜,他們瞧不起韓粉那種盲從,同時也看不慣綠營標榜的進步價值,就在核心價值搖擺、路線錯亂的狀態下,讓自己不自覺掉入盲從的陷阱中。

說穿了就是一種憤世嫉俗的虛無主義,趨近於對現狀採取為反而反的態度,這種投射就是把民進黨視為成為既得利益者,一句塔利班或是1450就成了情緒出口,然後咬文嚼字的覆頌領袖的口號,至於那些主張是什麼,其實不太重要。

正因為這樣,偶像崇拜似乎是不可避免的情節,因為,正如同韓國瑜對其支持者曾經扮演的先驗、不證自明的救世主角色,這些政治明星同樣也需要彌賽亞的身分,擺出一副料事如神、早知如此的高姿態,從柯文哲黃國昌甚至高虹安都這個路線,這根本就是一種宗教的信仰,但是在「理工人」或「菁英」的身分加持下,結合新媒體的流量光環,賦予了這些人在同溫層被膜拜的角色,就連髒話連篇的肌肉網紅也一樣。

在偶像崇拜的前提上,他們對政治的認識與實踐也非常不一樣。其實任何一個務實的政黨都應該考慮選票極大化這檔事,也就是在政治論述的光譜範圍或公共政策的覆蓋率都應該中間化。然而這些人就有一種「天然的排他性」、「與生俱來的二元對立元素」或是「自以為是的反骨」,講好聽叫做左膠,亦即「每天檢驗別人理想與現實的落差,然而自己毫無實踐能力」,難聽一點就是毫無主見的牆頭草。

簡單而言,他們認為只有執政了政治才有意義,只有別人執政就是墮落無能,然後為了掩飾自己在政治上的無知,所以他們將政治窄化為只有選舉投票這回事,舉凡公共政策、質詢內容、民主化、歷史脈絡或國際關係不在此內,他們不在乎也無所謂,所以才會被裝腔作勢的政客玩弄於鼓掌之間,同時奉他們的語錄為圭臬聖旨。

諷刺的是,這些被小草膜拜的先知與精神導師,在他們的政治實踐過程中,在不同的階段都有可以討好或逢迎的受眾,一下走墨綠的路線,然後就變成太陽花明星,然後再變成什麼公民社會催生者,最後又成了白色力量,真的是「可藍可綠且白裡透紅」;在政治論述上的光譜從獨派,左派、自由主義、反媒體壟斷、批黨國再搖身一變為兩岸一家親,甚至成為花蓮王小弟,身分之百變,路線之搖擺,立場之矛盾不禁令人嘆為觀止且髮指,奈何小草們在檢驗其他人時,總是忘了這一切,所以雙標自然成為政治多重宇宙的日常。

在這個標準下,他們認為高虹安的法律問題全是執政黨憑空捏造的政治打壓,全因阿北一句理工女不會犯錯,就可以完全無視詐領助理費,巧設公積金圖利自己的客觀事實。

在這個標準下,面對輿論質疑柯文哲京華城的爭議時,阿北竟然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表示「你們告訴我哪個地方不合法?他說圖利,我說對啦圖利,哪個地方不合法?」這種謬論。不客氣地說,柯文哲之所以這樣大言不慚,就是試圖透過裂解是非黑白的那個界線,顛倒小草對於政治道德與法律正義的定義,憑藉的就是早已預設好的偶像崇拜,還有「媽的多重政治宇宙」的語境。

最為邪惡的是,這些教主還刻意傳播「我們只關心住房、薪水、生活的事」,藉此切割所謂的「統獨議題」。明明自己內建兩岸一家親的符號,明明這就是老共「政治歸政治,經濟歸經濟」的統戰道路,講得一副自己中立關心民生議題的神情,這種試圖稀釋或中和基本原則或主權立場的心態,就是漢娜鄂蘭指稱的「平凡的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