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是中國的首都更是首善之區,沒有風的北京是霧霾之都,盼風吹來,吹走霧霾,卻帶來沙塵暴的襲擊。今年北京常住往來人口只增加0.5%,「逃離北京」不再是口號,除了居不易以外,霧霾影響首當其衝。

2015年兩會的前夕,前央視主播柴靜,稱「自費」拍攝的紀錄片《穹頂之下》,她說,她想回答3個問題:什麼是霧霾?它從哪裡來?中國該怎麼辦?短短幾天在網路上的點閱率突破2億。一週之後,中國政府全面禁播這部紀錄片,引發的政治效應卻持續發酵中,甚至更多陰謀論出爐,沒有任何團體支持,柴靜可以單獨訪問高階官員,甚至官員對鏡頭承認錯誤,這是與中國官場文化有嚴重落差。隨事件塵埃落定,視霧霾為北京生活的常態。

雖然北京對霧霾幾乎束手無策,但必要時,也會出現奧運藍、APEC藍、兩會藍,營造人民認為共產黨是有能力戰勝霧霾,但為何藍天只會出現在政治活動時期?如何釜底抽薪?最後把「它」歸於大自然。北京準備將霧霾列為自然氣象災害,北京市人大常委會審議的《北京市氣象災害防治條例(草案)》中,首次把「霾」列入氣象災害範疇內。根據草案,北京遇到霧霾災害時可實行臨時交通管制。此外,還包括調整或暫停大型活動,錯開上下班時間,關閉公園以及停工停課和限制生產經營單位用水和用氣等其他應急措施。草案中還提到,政府開放辦公樓、體育場館、學校、商場、賓館、飯店等場所用於應急避險。

這都是治標不是治本,甚至把「人禍」所造成霧霾,歸咎給老天爺,至少降低人為政治責任。這招也不是首創,在1959年至1961年期間,中國發生全國性的糧食短缺和大饑荒,死亡人數至今眾說紛紜,但官方後來定調3年是「自然災害」,就是嫁禍給大自然。但1980年之後改稱3年困難時期,當然這是一種委婉的說法,不過,把人禍轉嫁給大自然,是政治上最廉價處理方式。

當然與毛澤東提出「人定勝天」的思想有關,等於是毛澤東對大自然的宣戰,毛澤東說:「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所以從大躍進開始,中國的環境就開始轉壞,鄧小平的改革開放只是加速惡化而已,至今只重視GDP經濟成長,非與自然共存。

其實我比較好奇柴靜《穹頂之下》這名字的由來,是 Stephen King 早年的小説,2014年美國熱播的電視劇 Under the Dome,講的是外星人用一個大光罩把一群居民關在城裏的故事。柴靜在演講開頭提了一下,馬上就進入主題,上層授意或者默許柴靜報導霧霾,旨在打擊異己,並不想解決問題。諷刺的是,北京這個法案的通過,就和這電視劇劇情一樣,外星人(共產黨)只讓罩子裡面的生物自生自滅,並不想解決真正的霧霾問題。

(圖:達志影像/美聯社資料照片)

作者:洪耀南(文化大學國家發展與中國大陸研究所博士候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