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透了,爛透了。從連勝文獲得國民黨提名後,聲望就爛到跟快要下臺趕著去土城看守所與阿扁作伴的馬英九一樣,一天比一天更低,而且還永遠不知最低點會落在哪裡。

網路鄉民們無論是否支援藍營,大概都會有著相同的疑惑,為什麼連勝文想的總是和我們不一樣?而且若只是連勝文一個人會這麼想,問題還不大;糟糕的是連他的發言人、總幹事、幕僚群一直到整個團隊,似乎都跟連勝文想的一樣;或是雖然想的不一樣卻無法表達,還是表達了也不可能被接受,總之,只要任何事一扯上了連勝文,就會和我們不一樣。2014年8月初,網路上開始流傳一支為臺北市長參選人連勝文助選的微電影,就是典型的範例。

在這部誰也不承認是自己拍出來的「靈異片」裡,唯一的角色(女主角)看似是個臺北粉領族,從影片一開始她就以悠遊卡在星巴克買早餐,然後直到下班打卡後去看棒球,搭捷運、坐公車到計程車,彷彿一整天都在用悠遊卡,藉以暗示一個上班族在臺北的「小確幸」生活,最後還寫著「這是在臺北市生活的步調,這是勝文的努力,讓我們一卡在手、悠遊全台。」以及「臺北市長請支持連勝文」。

其實這部「靈異片」的運鏡剪接等前製後製的技術都不差,所以看了之後還能讓人留下印象、並且成為話題;無奈編劇未免也太不食人間煙火,以致剛上網就被鄉民們噓爆。例如女主角放著鏡頭一開始就出現的便宜芋頭粿不買,偏去110元起跳的星巴克消費;八小時後不用加班,還能看棒球、吃熱炒,就如鄉民批評的「這不 是正常人的一天,而是權貴的一天。」或是「用22K的月薪要過這樣的生活,若不是被臺北連少爺包養,就是南下找太子爺援交。」

由於助選「靈異片」上網後就惡評如潮,目前權限已被改為私人影片。連陣營還忙著切割,一開始反駁從未見過這部片,後來又宣稱這不是他們所拍攝,而是某廠商在數月前向總部推銷的DEMO帶,未經同意就掛上連勝文的名字並放上網路。連勝文受訪時甚至說:「證明對手陣營的網軍,不斷用扭曲、抹黑的烏賊戰術來攻擊我們」。

但鄉民們也都感到好奇,到底是哪家公司這麼「大氣」,沒拿錢也未經授權,就可以先拍了上網?何況就算真的是別人拍好了才來推銷,連陣營肯定也是看過了才決定不用,又怎麼會完全沒看過呢?

其實憑良心說,連勝文並不是什麼罪大惡極之人,但為什麼選戰開打以來,聲勢始終拉不上來,關鍵不在於戰術,也不是戰略,而是心態。連勝文之所以會被大多數年輕人嫌惡,根源也絕不只是他家有錢,在資本主義的鬼島,從天龍國到窮鄉僻讓,選舉都是在燒錢,有錢人參選才正常。連勝文最大的問題其實是來自他的父母,更直白一點說是他的家教,讓他變得與馬英九一樣,完全沒有同理心。更糟的是連與馬有著同樣的癖好,就是身邊的人都像照著鏡子挑出來的,同質性太高的團隊,也難怪會不斷靠笑話。

為什麼連勝文想的總是和我們不一樣?其實這是家學淵源。1996年4月17日,正逢連家最風光時。首次總統民選,在中國飛彈威脅與美軍兩艦隊通過台海的緊張氣氛下,行政院長連戰剛在3月贏得勝選,5月就將擔任副總統。偏偏就在這大喜之日來臨前,新黨女立委朱惠良,又丟出了一顆震撼彈。朱惠良原本只是一位在故宮任職的歷史學者,被新黨提名後,在立法院裡卻成了連戰「最感冒」的立委,因為之前她爆料連戰將房產租給非法的「梵爾賽KTV」,害他這個準副總統差點中箭落馬。

這一次朱惠良回歸本業,只針對文藝預算質詢。她爆料指出,4月28日上午,台灣省文藝作家協會將在台中市議會禮堂頒發的中興文藝獎章,連戰的夫人連方瑀是否如外傳,已被「內定」為散文獎得主?究竟散文獎的評審決策過程為何?是否真如外傳是由行政院六組組長朱婉清推薦?

在媒體追蹤下大家才發現,原來這個戒嚴時 代被官方認可的「文藝團體」,今年依然要行禮如儀的頒給獎章給18位得主。但散文類究竟有幾人參賽,文協理事長許耀南坦承只有連方瑀一人;至於推薦者又是何方神聖?答案則是中國婦女寫作協會會長朱婉清。

坦白說,無論是台灣省文藝作家協會,還是中國婦女寫作協會,甚至什麼中興文藝獎章,都是戒嚴時代殘留「食之反胃,棄之不可惜」的東東,媒體與真正的文藝工作者,根本對這些團體與獎章不屑一顧;但也不得不佩服連家,就連這種事也能搞成新聞(其實就是醜聞)。

原來連方瑀獲獎的《依蓮集》,竟是1975年華欣出版的,總統都從蔣介石換成嚴家淦,再換成蔣經國,再換成李登輝了;但《依蓮集》卻出版了二十年才得獎,莫非台灣省文藝作家協會是因為也妄想「依連」,才搞出這個馬屁獎。

外界都冷諷熱嘲,朱婉清與文協又在搞馬屁文學(不,應該是連屁文學),朱婉清卻對外喊冤說:「我推薦的確實是連方瑀多年前的舊作,但《依蓮集》並不是得獎著作,連方瑀的《愛苗生我家》才是得獎作品,只是推薦時《愛苗生我家》還未出版,可能是文協把資料弄錯了。」

朱婉清在連營的的功能與蔡正元一樣,不解釋 也就算了,解釋了反而火上加油,媒體與藝文界譁然。古往今來只有聽有過文學獎的「首獎從缺」,從未聽過還有「作品從缺」的,被朱婉清這麼一解釋,更落實了文協與獎章的馬屁性。(後來朱婉清果然也因貪汙棄保逃亡海外)

其實回過頭來說,台灣出版業這種「名人即作家」的墮落歪風,連方瑀絕非始作俑者,她的文筆相較於其他名人,也在水準之上。但連方瑀與問題與老公兒女一樣, 就是缺乏同理心,以致她的文筆越好,麻煩就越大。就拿1996年2月才由皇冠出版的《愛苗生我家》為例,裡面有篇敘述大女兒連惠心(就是賣禁藥被起訴緩刑那個女兒)出嫁的故事,看過的人就像看了連勝文的助選「靈異片」,絕對印象深到比被卡車壓到還震撼。

無論豪門巨富,還是升斗小民,女兒要出嫁,媽媽一定都是百感交集,這是同理心。但連方瑀在這篇〈乖女的嫁衣〉裡,描述女兒出閣時她這作母親的複雜心情,卻是藉著女兒在美國看了一大堆婚紗都不滿意,最後挑到倫敦的設計師,回台灣宴客時,婚紗從機場到家裡竟要用中型卡車運載,這麼豪奢的畫面,比她婚禮當天坐的白色凱迪拉克禮車還誇張。

實在無法想像到了台灣尚且要用中型卡車運送的婚紗,從英國到美國,再從美國到台灣,這樣坐飛機越過大西洋、再越過太平洋,到底要花多少錢?

從這個角度來看,我也真的很同情連勝文。他並不是刻意要炫富,他也知道言行若像許純美或法拉利姊,無異是在吃從政毒藥。問題是在這樣的家庭教育下,他的腦子已潛移默化到與我們完全不同了。鄉民們請不要再問:「為什麼連勝文想的總是和我們不一樣?」因為若是一樣,他就不叫連勝文,他就跟我們一樣要叫「魯蛇 族」了!

作者:管仁健(文史工作者)

(中央社資料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