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太陽花學運總指揮林飛帆今(5)日對323政院占領事件時的「切割」態度道歉,被檢方當作政院事件「首謀」偵辦的清大學生魏揚,今日接受訪問時表示,林飛帆、陳為廷兩人是有話語權的人;當初他們的談話,對於第一次參與政院事件的「素人」,在遭逢國家暴力後,是另一種「運動傷害」。他肯定林飛帆今日的道歉,也認為,無須過度考慮事後法律追訴的因素,反而是要透過多元的方式,包括口述歷史、出書、紀錄片等,將整個立院、政院占領的決策過程給記錄下來。
林飛帆今日針對政院事件表示,他們欠這場行動以及這場行動諸多勇敢的參與者一個公道。所以,此時此刻,若他們仍然放任馬政府透過司法再行對這些同學們的追訴,那這個二度傷害,他們無疑也是幫凶。
對此,323政院占領晚上,拿著麥克風帶領抗爭的魏揚接受新頭殼訪問時,說明他的看法。當晚政院事件,被外界解讀為「社科院派」跟立院學生的路線之爭。至於「社科院派」到底怎麼出現,魏揚則提出他的說明。
他說,318攻入立院議場後,319凌晨3、4點開會,他被分配到守住議場青島東路的位置,「因為外面需要有經驗的人,警方攻堅的話要有人帶領群眾」。後來320時,他們開始在社科院成立後勤基地,希望建立一個比較有sense的糾察系統。
魏揚表示,他是322上午回去新竹開會。直到這個之前,社科院應該不算有個組織,也沒有一個帶領的頭。完全不存在「以社科院為基地去奪權」的念頭。
魏揚表示,323占領政院當天,他是從新竹往台北車上,滑ipad時看到這個訊息。晚上8點多,他到政院中央大樓門口時,看到有位他也不認識的志工,拿著麥克風講話,他看當時動線安排相當不妥,因此告訴那個拿麥克風的人說,「我是黑島青魏揚」後,接過麥克風,就開始主持現場的抗爭活動。
政院事件後,有人指稱當天原先規劃是「快閃」,但不知道會鬧這麼大。對此,魏揚說,「快閃」的說法,是他事後才聽說的。當時,他拿麥克風時,也不知道要撐多久,講完後,也不知道麥克風可以遞給誰、現場有多少糾察,只好繼續撐下去。
323當晚10時左右,社科院後勤基地發出「撤退簡訊」,由於魏揚的手機先前在議場遺失了,所以並沒有收到簡訊。但他在10時30分對媒體表達他是現場指揮後,有人接了社科院來電轉述說,「希望(他)可以把現場群眾帶離行政院」。
魏揚說,現場的情況很混亂、他也聽不清楚。他說,當時他的確帶有情緒,因為才剛跟群眾說,要大家繼續守下去,所以反嗆,要帶撤退的人,自己過來帶。
但魏揚還是替社科院的夥伴辯護說,他事後能理解;如果原先僅是規劃「快閃」,人力的確不夠。大家事先也沒有想過會辦得這麼大,面臨被警方高強度的鎮壓。他說,大家的責任,頂多是準備、規劃不周。有些社科院伙伴,外界都說他們拋下了夥伴。但他自己在現場看,他們都有回到現場,他不認為這些人是「落跑」,也許有人被分配到的是後勤的工作。
魏揚說,他當時也不知道議場內林飛帆與陳為廷等人,把這場活動定調成不同的人的自主活動;還以為,攻政院是大家討論過的事情。
魏揚說,他剛被抓的時候聽到林飛帆、陳為廷說攻占政院是另一群人的「自主行動」,蠻生氣的。他當時不知帆廷兩人事前知不知情,但認為,不論你知不知情,應該要有擔當,不要切割。但後來他知道,兩邊先前有共識要保持距離,但還是不認同這個作法。
他說,今天林飛帆主動出來交代,是一個負責任的做法,雖然說有點遲了,但確實還給大家一個公道。但是最好的方法,還是應該早一點把大家找來說明,辦一場記者會,發個共同聲明說,「一起承擔」,而不是現在零星的發言。
魏揚說,掌握話語權的帆廷,應該先釋出善意,或是先去正面肯定行政院的事件。帆廷影響力很大,如果他們第一時間做出積極肯定政院事件,就不會被汙名化那麼嚴重。慢慢的,邊緣比較沒有話語權的人才有機會可以談。
魏揚強調,當天有些素人第一次到現場,卻遭受國家暴力。但因為立法院學生說要保持距離,這對那些素人而言,是「運動傷害」。他認為,有經驗的決策者應該要保護這些素人,可以做一些事情,讓他們覺得「我沒有做錯事情,立法院跟我們是一起的」。
但對於社科院派學生也沒有出面說明政院事件,魏揚則體諒說,因為當時整個社會都在批評這個事件,面對輿論是會恐懼的。「但事後大家選擇不談或小心地談,真的是顧全大局,不是為了自己」。
對於政院事件後遺症,魏揚說,大家應該出來做個療傷的動作;他個人「不喜歡喬事情、揪人出來談」。這個人必須夠分量,有一定的資歷、聲望,林飛帆「有分量,但是大家可能不會信任他,因為他也要去解釋某些事情」。也許需要有口述歷史或是辦研討會,把這些事情記錄下來,如果黑島青有人力的話,他也想做口述歷史。
魏揚表示,這跟追究法律責任無關,是歷史詮釋權問題。可以出書、紀錄片等等,大家各自詮釋。他認為大家可以從多元的方式去記載這個過程,不需要統一做一個大的口述歷史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