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師大女足隊爆出教練要求球員配合長期抽血實驗,學生控訴遭情緒勒索與學分威脅,身心俱疲卻換來質疑與冷漠。今日上午,3位民進黨立委、人本教育基金會與學生會代表陪同2名學生召開記者會,要求教育部正視並調查。會後,馮喬蘭也轉發學生對事件的心聲與創傷經歷,引發關注。
立委陳培瑜指出,早在去年11月即揭發台師大體系中不當研究情況。該校女足隊多年配合一項由國科會支持的研究,內容要求學生連續14天每日三度抽血,初期甚至由未具醫事資格者執行採血作業;學生若不配合,還遭以畢業學分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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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女足隊學生在記者會上控訴,過往曾引以為傲的體育系,如今卻成為讓她們喘不過氣的鐐銬。事件曝光後,她們未獲任何關心,反而遭受來自師長與制度的懷疑與冷淡對待。有學生提到:「我們不是壞學生,只是說出真話的球員。」但自從發聲後,她們便被貼上「不聽話」、「愛抱怨」等負面標籤,深感無力與孤立。
記者會後,馮喬蘭也貼出學生形容整件事情的經過與心得,學生訴說參與抽血實驗期間所承受的心理創傷與制度壓力,表示儘管身體不適也不敢拒絕,只因擔心失去學分、被貼上「不合群」標籤。以下為學生原文發言:
1 學生A
「一日競技系,終身競技系
這句話過去對我來說,是驕傲、是信念,是支撐我熬過無數訓練與傷痛的力量。
但現在,它成了一道無法掙脫的鐵鎖,把我困在一個只能服從、不能說不的體制裡。
事情發生後,我以為會有人來問我們『你還好嗎?你害怕嗎?你是不是覺得委屈?』
但沒有,一句都沒有。迎接我們的,是教授們冷漠的眼神,是一句句質疑的語氣,是層層審視的程序。
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只是說了真話、表達了害怕。
可是從那天起,我們就好像變成了『不乖的學生』、『愛抱怨的球員』。
呵呵 原來,在這個體制裡,不說話才是對的,受傷了也不能叫痛,被傷害了也不能哭泣。
每一次針筒插進手臂的時候,我都會偷偷握緊拳頭,把眼淚忍下來。我知道不能喊痛,因為一旦喊了,別人就會說我『太誇張』、『太脆弱』。但我的身體不是鐵做的,教授們,我的心也不是石頭,教授們。為什麼要我承受這些?為什麼要我們球員承擔這一切?我們只是父母親眼裡的孩子,我們也會害怕,也會無助,也會失眠哭泣。
唉~有時候,我真的好希望有人能拍拍我的肩,說一聲:『你沒有錯,你很勇敢。』
但是但是更多時候,我只能在夜裡一遍遍問自己:『我是不是不該說出來?是不是就忍一忍會比較好?』
曾經熱愛的地方,現在變成了壓力的來源。曾經信任的教授們,現在卻讓我感到害怕。
教授們,如果你們願意蹲下來聽聽我們的心聲,也許你們會知道,我們不是不堅強,只是太累了。
這不是一場單純的誤會,也不是簡單的紀律問題,而是一個系統怎麼對待它最脆弱、最誠實的一群人。
我們曾為這個系、這個校,流過汗、流過血,也流過淚。
但我們不該因為受傷而被拋棄,不該因為說出真相就被貼上標籤。
我只想問一句教授們:如果你是我們,你撐得住嗎?」
2學生B
「當去年透過立委爆出來的時候 . 我的家人非常不支持我 。我爸說:『麥阿餒嘎人作對啦 。咱做學生仔要認份 。忍一下成就過去了 。』直到上個月 . 我爸收到調查報告 。看完以後 。他哭著跟我說:『對不起 。爸爸不知道你在學校被人家欺負成這樣 。都怪爸爸沒權 、沒勢 、沒背景 。才讓你被欺負這麼久 。還不敢為你出聲 。』
我們選擇把這件事情攤在陽光下 。就是希望師大能夠認真看待我們的訴求 。但這個希望 。在立院質詢結束後短短幾小時 。就變成了徹底的失望 。
身為教育體系的龍頭 。當學生提出問題時 。你們第一時間選擇的不是傾聽 。而是反駁 。你們發出一份充滿謊言的『五點聲明』 。說我們指控不實 。說沒有『一直抽血』 。只是『採血』 。說抽血的過程合法 、有事前同意書 ,最後還說『這是我們都同意的』 。
接著你們發新聞稿說 。挪用的錢會返還 ,然後回覆教育部說 。款項已在一月完成還款 。你們還到哪裡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到現在為止 。確實沒有收到 。
滿紙荒唐言 。句句皆是謊言 。
我們一直希望你們能認真看待 。一直給你們機會 。但我們換來的 。是老師們一次又一次的謊言與傷害 。直到今天 。我們甚至沒有收到一句正式的道歉 。直到前天 。人民看見了 、輿論壓力來了 。你們才急急忙忙聯絡我們 。說想要『致意』 ,才終於在前天緊張的發了聲明 。
可是 。事到如今 。連聲明也還在說謊 。
你們說『還沒結案』 。那我上週收到的處分公文是什麼?
你們早就已經做出決議 、早就包庇了 。現在卻假裝一切還在進行中 。
你們試圖用謊言包住謊言 。想要欺騙整個台灣社會 。
但老師 。紙終究包不住火的 。
老師 。你們不可以跟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 。一直輸 。又一直賴皮 。還一直選擇做出『大冒險』的行為 。老師,為什麼你不敢跟我們說說真心話?
最後我想說 。這整件事情 。從來就不是為了報復誰 。也不是為了污衊誰 。當我們選擇公開 、沒有直接提告 。就等於放棄了與師大私下和解的所有籌碼 。
我們相信 。我們絕對不是第一個受到這種傷害的人 。但我們希望 。我們可以成為最後一個 。讓體育圈 、教育界 、學術界 。不再有任何類似的事情發生 。
我們所流過的血 、流過的淚 。不要再有人流 。
沒有人應該被這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