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的總統大選,命中註定就是「4腳督」。因為退了一個郭台銘,隨即補上一個趙少康

對台灣政治生態有點常識的鄉民都知道,中華民國總統都選到16屆了,絕不可能有一次會出現外省人缺席的吧?

3黨6位正副總統候選人的政見發表會上,唯一的那位外省人,就成了第4位總統候選人,砲火密集的猛打賴清德萬里老家「違建」。

那個房仲網上估價58萬,屋內實際29坪,換算起來每坪2萬。房屋殘值已低到未達10萬,連侯友宜主政的新北市政府,都開不出房屋稅補稅單的「違建」,卻成了趙少康「大砲打小鳥」的烏龍踅桌。

2023年12月23日《中天新聞網》要聞中心綜合報導〈趙少康副總統政見會狂打賴皮寮 痛批賴清德老家違建三大騙〉:

「國民黨副總統候選人趙少康22日在公辦電視政見發表會上,持續攻擊民進黨總統候選人賴清德的萬里老家爭議。……

接著,趙少康轉以國語發聲,猛打賴清德萬里老家爭議,質疑賴清德日前在首場電視政見發表會上表示,願將萬里老家交付公益信託,優先做為礦工生活紀念館,在他看來是三大騙,是緩兵之計、障眼法、移花接木。

趙少康表示,賴清德萬里老家爭議,實在看不出那是工寮,他去查了一下,根據土地權狀,面積是755平方公尺,等於228坪,大家有看過這麼大的工寮嗎?」

土地權狀228坪,怎麼等於29坪的「萬里帝寶」?這種高級外省人移花接木的詐騙邏輯,不是我們這種智商的鄉民能懂的。

但是在台灣,只有一件事大家不用懷疑,最懂什麼叫「違建」的政客,絕對就是趙少康這種出身自「列管眷村」的高級外省人。

台灣戒嚴時代的種性制度

年輕一點的鄉民,會以為戒嚴時代的台灣,就只是分為統治階級的外省人與被統治階級的本省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戒嚴時代的台灣,就是典型的種性社會。印度的種性制度,是依階級將人分為婆羅門、剎帝利、吠舍與首陀羅四等。台灣戒嚴時代的種性制度,則是依照黨國歧視鏈,分為列管眷村人、依附式自力眷村人、部落式自力眷村人與死老百姓台灣人四等。

什麼叫列管眷村?就是依法由軍方權責單位核定,並設有管理眷舍業務處理機構的眷村。因此列管眷村必須是由公款所建,且產權屬於國(公)有,分由各軍種單位管理或指定其所屬單位代管者,才有資格被稱為列管眷村。

根據國防部史政編譯室出版的《從竹籬笆到高樓大廈的故事─國軍眷村發展史》,書中編列的「國軍列管眷村一覽表」,國防部列管的眷村全台總計886處。而列管眷村的住戶,對眷舍只有居住權,沒有建物土地產權,但享有《國軍老舊眷村改建條例》保障的購宅身分與相關權益。

簡單說王如玄買賣軍宅能獲取暴利,那些軍宅的來源,就是出自這些列管眷村的天選之人。因為他們才有承購眷村改建國宅的資格,但究竟這些天選之人在外省人裡的比例佔多少呢?

據中央大學法律與政府研究所教授李廣均的推估,1971年全台總計14,994,823人,其中籍貫外省的有2,388,611人。若依照1971年的平均每戶人口5.55人計,國防部列管眷戶人數為477,272人,占當時全台外省籍人口的19.98%。

所以鄉民們要有個基本常識,戒嚴時代真正居住在列管眷村裡的外省人,只佔全體外省人的不到2成。那麼為什麼在台灣人的習慣裡,一遇到外省人就問他是不是住眷村?因為這些不到2成的外省人,完全掌握了黨國機器,也就等於掌控了外省人的話語權,就像這個早已臭酸的過期金童,得以挾持或情勒其他8成的外省人當人肉盾牌。

自力眷村家門前為何也要掛國旗?

至於什麼叫自力眷村?就是國防部列管眷村之外,外省人自力搭建的聚落。有些自力眷村是依附在軍營或列管眷村周邊,這種就是依附式自力眷村。

而部落式自力眷村,就是在都市裡的任何空地,例如鐵路兩旁淨空區、堤防外行水區、公墓邊,甚至公園預定地,都有一些老兵去搭蓋違建。很多時候甚至是軍方直接派車派人,出工出料去搭建的,因此從外型乍看下,完全與列管眷村相似。

但列管眷村與自力眷村最大的差異,還是居民與黨國機器的親疏。列管眷村裡的天選之民,他們的工作、薪餉、住宅、物資、教育、醫療、娛樂、人際網絡、社區組織……等,完全仰賴黨國天恩。所以列管眷村可能有大門、圍牆、籃球場、司令台、福利社……,甚至閱覽室,福利社,幼稚園……

然而自力眷村的住戶,即使每家門口都跟列管眷村一樣,也釘上一個旗桿架,逢年過節就掛上國旗,讓台灣人誤以為這就是眷村,但騙不過真正列管眷村的天選之民,更騙不過國防部啊!

大安森林公園的眷村與違建

以現在的大安森林公園為例,清領末期這裡是板橋林本源家族的產業,日治時期台灣總督府依照「市區改正計劃」,將這裡編列為佔地82.77公頃的7號公園預定地(當時總督府預計設置17座大型都市公園),但因二戰爆發,7號公園的計畫就被擱置。

國民黨佔領台灣後,雖然承接了總督府的7號公園建設案,但1949年因中國內戰的潰敗,撤退來台的軍隊與難民,把所有公園預定地都竊據了。憲兵設了新南營區,於是有了岳廬新村。空軍通信大隊與汽車保養廠也來了,於是有了建華新村。其他像是軍中廣播電台、聯勤總部北區印刷廠、糧食北區調度中心等單位,也都進駐不走了。

對外人來說,信義路3段38巷、56巷、78巷這些依附在2個列管眷村北邊,路面狹小幽暗,房子蓋得錯綜複雜,連郵差都找不到門牌的「大型迷宮」,都以為這裡的住戶,若陸軍出身的就是岳盧,空軍的就是建華。

但岳盧與建華的真正住戶才不這麼想,天選之民與國防部的立場一樣,我們這裡是合法的眷村,他們只是38巷、56巷、78巷的違建戶。

列管眷村的所有權屬於政府,因此不管是蓋在公園預定地,學校預定地、私有土地……政府說合法就合法。所以同樣是在7號公園預定地上蓋的房子,編列眷村的岳盧與建華就是合法。其他38巷、56巷、78巷,臨近這2個編列眷村北邊的依附式自力眷村住戶,依法全都叫做違建戶。

「自建戶」為何變「違建戶」?

1950年政府為了軍事需要與政治安定,不能容許這麼多的外省難民,全都寄居在台北盆地,所以大力疏散。但到了1960年代。承平日久,外省人又多不務農,為了兒女的教育、為了自身的醫療、為了看電影上館子方便……總是想方設法地搬來台北。

李廣均教授曾以台北縣為例,外省籍人口從1966年的242,476人,快速增加至1980年的457,901人,成長將近90%。但同一時間台北縣的列管眷村,卻只增加了16個(約1,221戶)。台北市與桃園縣也有類似情形,這麼多的外省人湧進台北,「合法」的編列眷村又僧多粥少,他們到底要住在哪裡?

先父籍貫山東,山東與東四省曾被日本統治,中學時都讀過日語,在台灣還能與本省人接洽租屋。但其他省籍的外省人,進了台北縣市,連找房子都語言不通,自然是優先選擇那些熟悉且有安全感的自力眷村。用趙少康這種高級外省人的標準,就是「誰叫你沒本事,說再多都是放屁,違建就是違建」。

在戒嚴時代,政府沒錢,軍方放任默許,甚至鼓勵幫忙,讓沒分配到列管眷村的低階士官兵,在軍營或列管眷村周邊,找塊空地當「自建戶」。但時過境遷,為了美化市容,或賣地給財團,又說這些是「違建戶」。

年輕一點的鄉民,請檢索電影《搭錯車》,那個場景就是本魯學生時代的信義路3段38巷。片中年輕的李立群,飾演的自力眷村第2代,要跟來拆屋的警察拼命,孫越、江霞、素珠的無奈,描述的也就是台灣很多自力眷村,到1980年代就變成「違建戶」的辛酸。

拆遷補償為何是天堂與地獄?

外省人最多的地方,也就是違建最多的地方。根據內政部1954年統計,全台登記有案的違建31,000棟,台北就佔15,000棟,高雄13,000棟。到了1964年,台北市的違建已增加至52,887棟(72,056戶),104萬人口中約有29萬多人住在違建裡。

還是以7號公園預定地,也就是現在的大安森林公園違建戶為例,根據《聯合報》1958年5月2日的「市違建屋分布詳情」,7號公園預定地內的違建戶,信義路3段56巷468間,78巷186間,和平東路2段單號56間,新生南路2段單號34間,空軍宿舍582間,合計違建1,326間,空軍宿舍就佔了將近42%。

但是到1992年正式拆遷前,岳盧與建華兩座列管眷村約439戶,而自力眷村也就是違建戶卻有2,600戶。不過政府對外省人的違建還是特別優惠,將7號公園預定地上的違建分為三期,1964年以前的是舊違建,1965到1988年7月的是新違建,連1988年7月之後的最新違建,按期別不同給予補償,但都是通通有獎。

根據報載,7號公園違建戶的拆遷補償費,每坪將近6,000元起跳,還另頒房屋處理費、人口搬遷費與拆遷獎勵金等各種巧立名目。最好笑的是還專案安置南港1號公園南側國宅,這邊還在拆違建蓋公園,那邊卻在拆公園蓋國宅來安置違建戶。

在台灣為何還是當外省人最幸福?一樣是公園預定地違建戶,7號公園違建戶的拆遷條件,雖然不如岳盧與建華這兩座列管眷村的超級優渥。沒辦法,人家就是黨國天選之人。但比起14號15號公園林森北路那裡的本省籍違建戶,拆遷補償又是天堂與地獄吧?

鄉民們看一下趙少康那種來自列管眷村裡的天選之民,對礦村「違建」趕盡殺絕的囂張嘴臉,當年曾住在自力眷村「違建」裡的外省人,拿出我們的良知,別再當這些高級外省人的人肉盾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