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駛進台南科學園區,相較於其他廠辦大樓,全訊科技總部低調安靜,走進建物內,展示間、產線完全禁止攝影;此外,「只要你的背景與中資有一絲絲關係,連公司大門都不能踏進來。」全訊的員工提醒。

萬分嚴謹,不是沒有原因。全訊科技的大客戶是國家中山科學研究院(簡稱中科院),近年來每年貢獻全訊約八成營收,中科院的天弓、天劍、雄風等自製飛彈,全都搭載全訊生產的微波功率放大器。

隨著國際地緣政治情勢惡化、全球與台灣軍工產業成為資本市場的熱門題材之一,對比於火熱的題材效應與股價表現,台灣軍工產業的實力與前景,究竟如何?

「我們是很爭氣的,但⋯⋯很多事只能做,不能說。」幾位中科院的前主管如此形容台灣軍工神祕面紗底下的硬實力。而從一家重量級外資機構的近期動向,也能獲得一定程度佐證。

2月初,挪威央行主導的挪威主權基金公布截至去年底整體投資狀況。這家全球最大投資機構,至去年底一共在63國投資了9228檔個股,持股總市值高達8803億美元;眾所皆知,在嚴謹的道德規範下,挪威主權基金向來對軍工產業類股興趣缺缺,國際軍工大廠如洛克希德.馬汀、諾斯洛普.格魯曼、空中巴士等,都無法成為這家超級基金的研究對象。

但在這份名單中,被認為是「台灣最高純度軍工股」的兩家企業,卻悄悄入列;更令人意外的是,其中之一,竟是掛牌上市未滿一年半、資本額僅6.8億元的「小公司」全訊。而且,挪威主權不買則已,這一買,根據資料,就取得全訊2.58%股權,若以去年年報所揭露的大股東持股計算,挪威主權基金或許已是全訊的第三大股東。

至於另一家受青睞的台灣業者則是漢翔工業,挪威主權基金的買進手筆同樣不小。資料顯示,至去年底對漢翔持股比率達到2.49%,應可躋身漢翔的前五大股東之列。

「我沒有深入研究軍工產業,但從挪威主權基金買股的角度來說,至少有兩個意義。」一位資產管理業研究員分析。

首先,軍工業很容易被認定為「邪惡產業」,在ESG當道的時代,不易贏得法人機構認同,「但連『ESG基本教義派』的挪威主權基金都買進台灣軍工企業,那麼,國內外法人面對台灣軍工企業時,道德層面的牽絆必能降低不少。」

再者,挪威主權基金的設立初衷,是追求「中、長期穩健增長」的投資,「也就是說,挪威央行研究團隊對這兩家台灣軍工業者的長期成長,應有一定信心。」

詢問幾位曾參與飛彈計畫的中科院前高層主管,談及台灣的飛彈實力,口徑一致:「在全世界排名前五!」至於公司晶片放在天弓飛彈裡的全訊科技董事長張全生,更直言「台灣飛彈實力絕對是全球前三名。」

「很多國家都想跟台灣買飛彈。」一位中科院主管表示,2015年法國巴黎航空展上,轉型為行政法人的中科院首度展出飛彈研發成果,「當時就造成轟動。」只不過,「台灣軍品出口有嚴格管制。因為不想介入其他區域的問題,尤其,台灣又有特殊外交環境。」國防安全研究院國防戰略與資源研究所所長蘇紫雲的解釋,凸顯台灣軍工產業的另一現實:即使具有國際競爭力,卻難以外銷。

挪威主權基金入股、國防預算猛增、火車頭中科院能量釋放,軍工產業紅得有理,但從台灣國防工業發展歷程來看,國家政策的一致延續,將是軍工產業火力能否綿延擴大的關鍵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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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獲今周刊授權轉載,詳細內容請參閱《今周刊》第137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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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周刊1370期。   圖:今周刊/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