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房地產向來是維繫國內經濟成長的重要引擎,近期卻因「爛尾樓事件」,衝擊房地產市場及金融系統,甚至衍生大規模購房者發起「停止繳納貸款」的集體行動。在中共統治不容許異議分子存在的背景下,醞釀成近年來中國最新的集體抗議形式之一。

伴隨爛尾樓風暴不斷延燒,各地樓主紛紛在網路上發布最後通牒,要求開發商限期全面復工,否則將停止支付所有未結清的抵押貸款。這樣集體拒付貸款的行動,在近幾周內越演越烈。據了解,約有 100 個城市、超過 320 個項目,出現了由下而上自救維權的「強制斷貸運動」,中共憂心恐引發系統性風險,被迫召集銀行和開發商來化解動蕩。

美媒《彭博社》報導,一位停建恆大項目的業主表示,他們並非故意要鬧事,但又別無選擇,主要是想要得到當地政府的關注,讓他們承擔責任。

《彭博社》認為,樓主們鋌而走險的集體抗爭行動,似乎得到罕見的成果,是因為在今年秋季要召開的二十大之前,社會必須維持穩定。

《大紀元時報》指出,上週,中共當局開始向地方官員喊話,必須把「保交樓」作為當前經濟的重要任務,確保樓盤建造完成,國有銀行也被強行要求為這項工作提供資金。同時審查人員也出動平息異議分子,壓制抗議者,停止網友在社群平台上共享文件連結。

據維也納大學教授克里斯蒂安‧戈貝爾(Christian Goebel)透露,房地產是近年來中國最常見的抗議原因之一,但如此大規模的抗爭行動在中國從未發生過。

報導指出,自 2020 年開始,中共當局過度打擊槓桿的房地產公司,引起流動性緊縮,造成恆大等開發商無法取得貸款,使得完成住房項目的資金流失掉。轉眼間,工期從 12 個月到 18 個月,演變成數年,甚至成為完全停工的爛尾樓。

在這期間,樓主們仍必須持續支付他們的抵押貸款,但眼看開發商一個又一個的拖欠債務,樓主們只好冒著背負信用污點、未來更難購房的風險,發起強制停貸行動。

據彭博社報導,一位李先生向其透露,他購買了恆大在武漢建築的一套公寓,並支付了房價 40% 的頭期款,這是他數年來縮衣節食積攢下來的積蓄,但看著施工現場遲遲未完工,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精神折磨。

李先生表示,每當他查看這個 39 座大樓組成的建築群時,只有一兩個工人在施工,寥寥幾台機器在嗡嗡作響,「如果我必須為一個永遠不會完工的房子支付抵押貸款,我覺得會毀了整個人生。在內心深處,這讓我很害怕。」

多處受害爛尾樓樓主開始喊出「不復工不還貸」,6 月 30 日,景德鎮恆大瓏庭業主們發出了一份「強制停貸告知書」,掀起了停貸風波的序幕。抗議者把這封信分享到豆瓣網上,此後,每天都有幾十個項目的購房者效仿,複製信件並在社交平台上發表類似的請求,他們還上傳了停滯建築工地視頻,以及詳細說明談判和與地方當局抗爭的筆記與照片。

隨著抗議行動如雨後春筍般湧現,中共開始採取各項手段以抑止這種活動發展。許多統計停貸項目的平台遭禁止,列出所有延遲項目的貼文也遭刪除,大量抗議者的社交媒體帳戶也被停用。

由於政府動用網路審查,使得樓主們發起的網路運動受阻,紛紛轉向街頭抗議。7 月 25 日,約有 50 人前往景德鎮市政府前抗議,高聲呼喊「早日復工,早日還貸」。

《彭博社》指出,這場反抗已引發了政府回應。一名抗議者表示,景德鎮當局已承諾會迫使恆大復工。另一消息人士透露,中共當局計劃設立一個由中國人民銀行支持的基金,為建築工程提供資金。

然而,購房投資人已逐漸失去信心,至於停貸資金問題是否能陸續解決、全部交付,房屋多久能完工都還有待觀察。

中國近日多地爆發停貸潮,爛尾樓業主集體停止償還貸款。   圖:翻攝自微博(資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