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畔的林中,一棵大樹的樹幹上有一棵小樹攀附著生長,長得十分神氣活現。小樹依附這大樹,是那樣安穩與幸福,但是在不知不覺中卻失去獨自站立的能力。小樹躲在大樹樹蔭下,靠著大樹樹葉夾縫的閃爍陽光,以及大樹葉子所掉落的露水,吸取著營養,活在所謂的幸福之中。

有一天,大樹翻轉了身軀,對小樹說:「我不想再讓你攀附了,我已經累了,這些年來讓你攀附在我身上,我覺得很不自由,你離開我吧,讓我自由吧。」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小樹驚慌失措,更緊地攀附著大樹。大樹看到小樹如此的驚恐無助,不忍再苦苦相逼小樹離開,但是小樹感覺到原本深深刻在大樹皮上的莖,在推拉之中已鬆脫。

小樹重新思考著:我這鬆脫的莖,要再重新依附在身旁的大樹身上嗎?」沒有大樹可以攀附,讓牠感到害怕。但是小樹心想:「如果讓自己鬆脫的莖就此脫離大樹,那會怎樣?」。小樹決定學習讓自己學習獨立。看著自己的莖脫離大樹,牠曾感到害怕,特別是當沒有憑藉的時候。

然而,就在攀附與鬆脫、害怕與驚奇之間,小樹的根在不知不覺中已到達地面的泥土。小樹伸展自己的根探索著土地,向下扎根的感覺雖然充滿未知,卻是那麼踏實。

離開攀附,小樹走出大樹的覆蔭,曬到屬於自己的陽光、喝到全然的露水。小樹抬起頭所見,不再是在大樹樹葉的空隙中滲透的點點餘光,而是自己的天空。小樹發現自己有了站立的力量,開始全然地開展自己。

在我們的親密關係中,也常常會不知不覺如小樹一般,過度攀附在對方的身上或是生命當中。然而攀附的生命不是最美與最健康的。懂得愛自己、讓自己展現屬於自己的生命力才是最美的;在愛的關係中,讓彼此保有獨立性與喘息空間,可以讓關係更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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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圖黃素英 輔仁大學臨床心理學系副教授/天晴診所臨床心理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