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一年多,武漢肺炎肆虐全球,台灣人享受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本土「零確診」的美好時光。於是台灣人不自覺地認為,台灣是世界的淨土,可以自外於病毒橫行的人間,活在自己的桃花源裡。可能直到最近台灣的疫情遍地開花之後,大家才驚覺原來在病毒的國度裡,這個世界不可能有淨土,因為我們只有一個地球。

相較於地球上其他的地區,台灣人仍然是極其幸運的,因為我們成功阻絕病毒於境外一年多,等到疫苗已經出來了才出現破口,將病毒可能在寶島作亂的時間壓縮到最短。而且,台灣傑出的醫療體系將確診者的死亡率壓到最低,平均仍在0.5%左右。所以,一旦國人普遍施打疫苗之後,武漢肺炎將不再是一種可怕的疾病。

但是,台灣人千萬不要以為,施打疫苗之後,就一定能回到過去那段本土零確診的純淨歲月。即便國人普遍接種了疫苗,台灣也不容易,甚至沒必要再去強求所謂的每日「加零」,因為疫苗的施打率本就不可能百分百,而疫苗的防護力也不可能百分百,更何況疫苗還有效期的限制,在全球仍有區域流行的情況下,台灣除非永遠鎖國,否則就很難永遠的零確診。

不過沒有零確診並不可怕,因為疫苗的防護力雖然不能百分之百,但預防重症的效果卻是顯著的。只要國人普遍接種疫苗之後,感染確診的比例就會大幅降低,重症的比例會更低,死亡率也會比很多其他的疾病還低了。屆時,它可能就像流感一樣,絕大多數的人因為有疫苗的保護而不會感染,少數的確診者不舒服幾天就自己痊癒了,只有極其少數的人會因此而重症或死亡。這也是為什麼,美國時至今日每天仍有超過三萬新增確診,但拜登總統已經開始帶頭摘口罩了,美國人已漸漸不讓武漢肺炎繼續干擾他們的正常生活,即便每天還有很多人確診。

當然,此刻並不是政府去宣導揚棄零確診觀念的時候,因為現在疫情當頭,這麼說肯定會被認為是卸責的大內宣。當下政府最重要的任務,還是全力穩住疫情,然後盡快取得足夠的疫苗,而且一定要加快施打疫苗的效率,才是有效終結疫情漫延的手段。在疫情獲得控制之後,政府就必須思考在適當的時間點,開始教育民眾不要再迷信零確診的觀念,台灣要追求的是群體的免疫和安全,讓絕大多數民眾都能在生活如常的情況下,免於對這個傳染病的恐懼和威脅,但不是每天零確診。

台灣人要對我們的醫療衞生水準有自信,就像很多其他的傳染病一樣,我們一定可以戰勝武漢肺炎,但我們也要對人類能力的極限有所認知,在可預見的未來,我們不可能消滅這個病毒。學會與病毒共存,才是後疫情時代的生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