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體生活的人類社會中存在著大小不一的團體,小至家庭及隣里,大至公司、集團或國家,團體中成員的互動形成所謂的團體動力(group dynamic) ,因此團體愈大,互動後所產生的結果就愈複雜,很難事前就知道可能的結果會是如何,但歸屬於同一團體並認同的成員,基本上都會努力以不同的方式去為團體達成目標。
採用直選方式的總統選舉參與的包括所有投票權的公民,據中選會公佈2020年具投票資格者有1934萬人。以團體動力學的角度來看,團體成員可能認為事不關己而未必投入當中。而選舉的遊戲規則就是由有意願擔任某大團體領導者,如;總統、縣市長等,爭取團體成員的選票,團體共識即以得票最高者擔任。一旦有多位成員同時有意願成為領導者,就需要設法爭取多數成員的認同及支持,確保拿到最多的選票才能擔任這個角色。
本次的選舉要選出總統及立法委員,但看得出焦點主要集中在總統候選人,這是因為總統侯選人所歸屬的團體比地區性的立法委員大很多。而團體每增大一些,所產生的團體動力方式就會增加數倍,因此吸引更多人來關心我團體或他團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因為團體太大,成員只能看到某部分的團體現象,其他的需要藉由不各的管道,像政見發表、造勢晚會或集結遊行等實際參與,及透過文宣、報紙、電視或網路的間接了解,來獲取資訊,做為如何選擇下一步行動的參考。
團體的互動也是一種溝通,溝通包括語言及非語言的部分。語言主要是候選人所表達的口語或文字內容,非語言的部分則含括外型、肢體動作及空間距離等交流信息。成員偏好的溝通方式和每個人的成長環境及背景有關,與自己的方式愈接近的愈容易產生好感,對候選人的觀感很多會出於自己的投射,會認定對方理所當然地知道自己的需要,即使我們跟候選人根本沒見過面,或頂多握過手或合照而已。
當成員對團體過度投入情感,容易出現非理智行動,如以不實的言論企圖破壞競爭對手給人的觀感,或以捷思法的方式很快出現主觀的評論,如:我知道他(她)就是這麼糟糕啦!這個人不行啦!希望透過貶低對手以抬高自己支持的團體代表。當兩方支持剛好是敵對陣營,若無法冷靜應對時,很容易就產生口語甚至是肢體衝突;若是兩個團體直接面對面的動突,可能就引發暴動了,所幸到目前為止都尚未出現這種情況,最多就在網路、媒體或某些場合唇槍舌戰。
衝突的產生容易破壞彼此間的感情,由其是選戰白熱化階段,常會看到因支持候選人或政黨不同而吵得不可開交的夫妻、同事或社群。其實大家都想表達的是我需要的是什麼?而這位候選人未來的施政可能比較能滿足我安身立命的需要。勝選的人還是需要大團體的支持與協助,才能真的達到更多人渴望的理想家園。
很幸運在筆者的社會可以自由表達個人的看法,以心理健康的視角來端視我們的選舉,用非暴力溝通的方式更能創造最大的效益,只是歷史脈絡、文化及族群讓每個人在面對政治議題的大大小小團體動力時,很容易就引發出各種情感,因此也會試圖依賴所謂的大數據尋求安全感。
這是一個風險社會的時代,安全感愈來愈需要去向內尋求而非向外,能找到適合自己身心安頓的方式,是跟努力挺誰來當我們的領導者是一樣重要的,因為即使非我們支持的人當選,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家人、朋友及同事可能也得要繼續當。讓我們適時切換角色,未必時時刻刻強調或突顯自己是誰的支持者,對你支持的對象有時更是有加分的影響力。
作者:林姿吟/臨床心理師
臨床心理師林姿吟。 圖:林姿吟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