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為了保障兩岸同性伴侶結婚權利,陸委會日前宣布,兩岸同性伴侶可比照現行兩岸異性在第三地結婚後,可在台灣戶政機關登記結婚。對此,國台辦發言人朱鳳蓮在9月25日回應,強調結婚的主體是指符合條件的男女雙方,同性申請結婚登記不符合大陸法律規定。

  不意外,因中國社會的意識形態基礎,來自共產革命文化及中國傳統文化的融合價值觀,現今中共統治的中國國家文化與意識形態基礎,它是「兩條腿」,一條腿是共產革命的道德文化,這是來自蘇聯,另外一個是中國傳統文化,這兩個都是排斥同性婚姻的。

  然而,相戀是人類人性的問題,是一個要自主選擇跟誰在一起的人類主體性問題,隨著社會愈來愈開放,中國遲早要面對相關問題。且根據2019年調查,中國有7500萬人自認為是LGBT人口——約佔其總人口的5%。而LGBT團體一直致力於對一系列問題進行倡議活動,包括同性婚姻,這在中國一直未得到承認,但總有一天官方必須得面對此議題。

  台灣這個民主國家已是世界上對LGBTI(女同性戀、男同性戀、雙性戀、跨性別者及雙性人)最友善的家之一,也獲得國際先進國家肯定,值得中國學習,故筆者在此文介紹支持LGBTI族群的教育理論—酷兒理論(queer theory)。

  酷兒理論(queer theory)是一種在1980年代初期,於美國形成身帶文藝反思和文化批判色彩的文化理論。酷兒理論批判性地研究人類先天生理的性別決定系統、社會的性別角色和性傾向。酷兒理論認為性別認同和性傾向並不是「天然」的,而是通過社會和文化洗禮過程所建構形成的。

  酷兒理論使用解構主義、後結構主義、論述分析和性別研究等理論途徑,來分析和解構性別認同、權力形式和一般世人習以為常的傳統規範。法國思想家米歇爾•傅柯(Michel Foucault)、法國解構主義哲學家雅克•德希達(Jacques Derrida)、美國後結構主義學者朱迪斯•巴特勒(Judith Bulter)、酷兒論述開山理論家伊芙•科索夫斯基•賽菊寇(Eve Kosofsky Sedgwick)等是酷兒理論的重要論述的形成者,是先驅者也是支持者。而「酷兒研究」正是後是研究者把酷兒理論應用到各種學科之研究先驅。在解構主義與後結構、後現代思潮的衝擊下,酷兒理論正是擁有兩個不同於過往傳統的新理念:一在政治主張上,酷兒理論反對各種二元對立的思考,決定企圖去鬆動男性/女性與同性戀/異性戀的分界,開始質疑身份認同的原初性;其二是酷兒理論對於過去男女同志認同中各自存在的階級區別、種族等等分殊性與歧異性也更為關注。

  所謂「酷兒」(Queer)係指社會上性傾向或性別認同,泛指同性戀、雙性戀、變性反串、踰越的異性戀。( transgressive  heterosexualities )以及跨越性別者(transgender)等相對於異性戀而言屬於較少數的族群,而跨越性別者則包括了變性者(transsexual),反串者(transvestite),反串秀者(drag),異服者(cross-dresser 例如女著男裝,未必反串)、交叉性者(intersexual,俗稱陰陽人)但是如果僅從列舉人種的方式來理解酷兒,可能因此背離了自我命名為「酷兒」的思維與情感,「酷兒」這名字隱藏酷兒們因受到異性戀霸權分類與架構而受到壓迫的意義。「酷兒」不是正常定義/正統的同性戀。「酷兒」(Queer)是不符合主流性規範、抗拒主流性道德、跨越性別的一般世人眼中的異類,「酷兒」拒絕被一般世人主流社會所同化馴化。

  酷兒並不信任同性戀解放運動中一些和現代性密切相關的概念,同志解放運動在歐洲和美國,為性少數群體應有的生存空間而戰,而酷兒理論則主張在性空間中擁有更多的權利。它的目標是從根本上動搖所謂「正常」,「性別」(sexuality),以及「異性戀」「同性戀」這些傳統概念,因為這些概念人為的區分了所謂的不同群體,並作為工具壓迫與一夫一妻異性婚姻制度相異的性行為模式,酷兒理論運動企圖超越傳統同性戀固定角色和身分,也企圖超越舊有的性模式和性文化,酷兒是身體和性欲不符合主流的性別∕性的另類標準宣示,酷兒理論可以說是一種「後」同性戀解放的運動理論。

  酷兒理論的開山學者賽菊蔻(Eve Kosofsky Sedgwick)曾明確的指出,雖然酷兒主體處處皆是,異性戀主導(異性戀與同性戀.非異性戀等二元對立)的學校機構、輔導體系、警察單位卻不斷在精神上和肉體上迫害同性戀青少年,否認他∕她們的情慾。成人百般限制與看管、拒絕給青少年的──像是讀得懂的資訊、支援、尊重、鼓勵、保險套等等──正是青少年最需要的東西。而這樣全面封鎖並否定青少年的措施,終極的目的就是要青少年什麼都不知道,要酷兒青少年全面「歸回正道」的反諷宣示,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因美國青少年自殺人口中有三分之一和性傾向受挫有直接關係。賽菊蔻因此嚴厲批判所有封鎖青少年的保護措施,特別是在其中看似同情關心、積極扮演「輔導」角色的精神醫學。

  賽菊蔻明白表示同性戀人權運動不能自我設限於成年人而已。賽菊蔻更直接提出前車之鑑,1973年「美國精神醫學協會」決定從下一期《診斷與統計手冊》(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DSM-III)病理學診斷中刪除「同性戀」此一項目,1980年DSM-III果然在病態項目中刪去同性戀,但是卻同時添加了「幼年期性別認同混亂」這個項目,這就是異性戀霸權的直白展現。換言之,成人贏得性傾向的選擇自由,所付上的代價卻是青少年同志被合理病理化。賽菊蔻因此嚴厲批判精神醫學不但使用各種專業術語為青少年定性,而且從個體幼年期開始就積極「防治」同性戀。賽菊蔻強調,我們需要強有力的、明晰的、而情欲充沛的肯定同性戀的存在,並且認識同性戀再生產自我的必要,才可能為青少年同性戀創造更友善支援的生活空間。

  近年來台灣社會因性別工作者與同志社團的運動下,逐漸能夠容許酷兒理論成為一種公共所接受的論述。台灣性別平等教育相關課程應涵蓋情感教育、性教育、同志教育、身體教育等課程,而認識同志教育是其中重要的一環,但現今台灣社會仍有對於同志教育有不十分理解的聲音,無法同理台灣同志的真實人生遭遇,這些可能是在理解同志教育前必須先察覺到的困境,同志教育不是需要社會先入為主的評斷,或去強加指導同志該如何去活,而最重要的是讓孩子們去學習思考,如何真正地理解同志教育。

  最後,目前台灣這個民主國家的性別平等教育,可做為中國的行動典範,多參考台灣如何在性平教育文明成就受到國際肯定,勿耽溺在無意義讓中國文明發展倒退的「習思想」。

文.張天泰(政治工作者、教育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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