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因染疫而不得不在家隔離,他過怕這些天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更是平時四處閒雲野鶴的首次人生經驗,透過電話分享連日來內心小劇場,也讓自己想起年輕時讀六月河小說「雍正皇帝」中描述康熙十三子胤祥年少就被圈禁高牆二十年的情節, 身強力壯卻也只能無聊到終日抓蛐蛐,鬥蟋蟀,坐觀月升日出,也許他此刻心情也許與當時十三阿哥相同吧?只不過當時沒有這些現代科技,一旦圈禁高牆就形同軟禁而音訊全無,身在民主自由的我卻能收到在隔離中的他百無聊賴中打出的電話,古人與今人的不同遭遇可謂天差地遠!相較於古代皇家的高牆禁錮,類似政治懲罰在台灣也曾經真實上演,留下的遺跡至今仍提醒我們民主的可貴 

天壤之別的幽禁生活

眾人想到白色恐怖期間被威權政治軟禁,孫立人將軍與張學良常是世人最容易聯想到的案例,但是二人受軟禁的原因截然不同遭遇更是天差地遠。有趣的是兩人在對岸都享有極高評價, 但受到重視的原因卻各自不同。不客氣的說,張學良是罪有應得,他與楊虎城主導的西安事變拯救了即將被剿滅的中國共產黨,如果不曾燃起西安事變的一線生機,中共絕對沒有任何存活下來機會,更無日後茁壯的可能,如非因為蔣的諸多考量,以其展現在他事上的殺伐決斷,以其暴行犯上與中斷剿共節奏的罪行,蔣絕對不會留他性命。說他扮演中共大恩人的角色當之無愧!這也是彼岸評論其人始終正面的主要原因,不論今日我們對蔣介石歷史定位如何,但西安事變就是以下犯上的暴行,不但完全改變中國近代史走向,更使國共兩黨優勝劣敗之勢在事後乾坤倒持,兩岸對峙的局面延續至今。雖然在台灣的歲月被軟禁在新竹山區但至少蔣沒有苛待他,生活用度都堪稱豐厚! 

同歸但卻殊途

九一八的「不抵抗政策」常被誤認為是蔣意志下決策,進而造成當時中國裝備最好的東北軍在未發一槍下放棄抵抗!張學良晚年接受的專訪特別提到,那是當時他判斷東北軍毫無於日本關東軍勝算做出之決定,而與蔣介石完全無關,只是蔣已經替張揹了一甲子黑鍋,當時他早已結束台灣的軟禁生活而移居夏威夷, 所以沒有任何顧慮下根本無需為蔣某粉飾。

然而孫立人將軍「所謂的」罪名卻全然是子須烏有的指控,不禁讓人回想南宋秦檜曾經羅織出岳飛莫須有罪名;一個是實打實而苟活的歷史罪人,另一位則是功勳卓著卻遭構陷的國軍忠貞將領,個人認為根本無法同日而語!彼岸論述多正面評價孫將軍,相當程度著墨在其揚威海外,並且是中國少有受到國際認可將星的角度,但是對於林彪四野受挫於將軍的表現則多避而不談,與張學良對其有再造之恩的輿論規格完全不同。 

壓不扁的玫瑰

與張學良軟禁後寬裕生活不同,孫將軍在移居台中市向上路後經濟就相當窘迫,沒有往日軍人如王耀武輩在經商方面的長袖善舞,又沒有喝兵血的積習,軟禁後失去所有薪俸收入的狀況下,生活幾乎無以為繼,住所外就有情治人員全天監視下也無故舊施以援手。這非現實而是人性,如果當時換作你我也許同樣也會避禍。這與不幸染疫的患者有幾絲類同,只不過當時斗膽敢接觸孫將軍的後果可能是牢獄之災! 所幸將軍夫人於此絕境能尋出在庭院種植玫瑰,並親至市場販賣的生計,時稱「將軍玫瑰」!這朵壓不扁的玫瑰終於在1988年沉冤得雪! 光陰荏苒,將軍已逝去匆匆三十載,希望我們的民主不會走回頭路而不再發生往日白色恐怖下冤獄,言論自由能成為政府與人民所珍惜的共同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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