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 95 歲的著名反毛經濟學家茅于軾於日前在加拿大溫哥華慶生,才知道他已經在加拿大落腳。

茅于軾的伯父茅以昇是當年中華民國的橋樑橋樑專家,中國近代橋樑事業的先驅, 1948 年中央研究院的第一屆院士。杭州的錢塘江大橋、武漢長江大橋、重慶石板坡長江大橋都是他主持設計的,還參與 1959 年中共建國 10 週年的十大建設。他們家族都是當年中國的著名學者或專家。

但是茅于軾在 1957 年就淪為右派,茅以昇本人在文革也難逃厄運。 1966 年文革期間,也多次受到批鬥,其女回憶,茅以昇每天上班,進了大門頸上就被戴上「反動學術權威」或其他罪名的黑牌子,姓名上被打上黑叉叉,戴上黑牌子後還要在院內遊走一番,任何時候都會被造反派揪住圍攻一通。然而文革一結束,他又成為「進步學術權威」, 1977 年主持重慶石板坡長江大橋的建設。

茅于軾本人當上右派後被降職降薪,妻子趙燕玲則被停薪留職。 1960 年, 茅于軾被下放到山東省滕縣勞動改造。 1966 年,文化大革命爆發後,茅于軾夫婦一起被掛牌批鬥,強迫勞動,被抄家,並且被剃成光頭,母親也被拖累剃成「陰陽頭」。

之後他被調到山西的大同機車廠工作 10 年。從 1960 年到 1976 年,茅于軾在勞動改造期間學習,在數學、力學、英語方面大有成就。 1975 年, 開始從事運輸經濟、數理經濟等微觀經濟學研究, 1979 年提出擇優分配原理。

1986 年我到香港大學協助張五常教授研究中國的經濟改革,茅于軾因為一度出國到哈佛大學做訪問學者,所以了解張五常的學術思想,因此主動與我們聯絡,我們在 1987 年 10 月第一次訪問北京時,有一晚我就陪著張教授在香格里拉酒店的咖啡室與他見面聊天。但是談些什麼已記不清了。

其後我與張教授陪著 1976 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傅利曼夫婦兩次到北京,接觸的多為另一批體制內經濟學家,與茅于軾的研究內容不太相干,因此沒有與他再見面。 1993 年他與盛洪、張曙光等經濟學家共同創建了由美國基金會以及私人資本資助的民間智庫「天則經濟研究所」,因為與體制內不同道而聞名。

以他的出身與經歷,對反右、文革等自然有深刻的認識,這點我與他可說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那就是堅決批判否定毛澤東。中國如果不批判毛澤東,不否定毛澤東,中國就沒有真正的改革開放,沒有自由民主的前途。習近平倒行逆施也要拉住毛澤東來匍匐跪拜可見一斑。茅于軾與南京大學教授高華都成了批毛大將,因此他多次受到毛粉的圍剿,也因此而更加出名。

2011 年茅于軾發表《把毛澤東還原成人》一文,指出毛在位期間,大躍進餓死 3,000 多萬人,中共建政後因政治原因死亡達 5,000 萬人,引起左派不滿,指他「污衊」毛澤東,是「漢奸」行為。

2013 年,瀋陽市工商聯舉辦《 2013 (瀋陽)非公經濟發展高峰論壇》,邀茅于軾演講。茅于軾遭到電話騷擾以及現場抗議而被迫取消,瀋陽示威者打著橫幅「瀋陽人民聲討漢奸茅如屎」、「打倒美國豢養的漢奸走狗」等。瀋陽與東北地區是中國國有企業集中地區,經濟長期不振,他們是毛澤東的受害者而不自知,嗚呼。

同年茅于軾到長沙演講《看懂中國經濟:如何讓財富增長》,長沙示威者打著橫幅「嚴防漢奸茅于軾流竄偉人故鄉作案、紅色熱土豈容玷污、三湘父老情何以堪」等。主辦單位聲稱取消活動,但據說只是改換場地而已。

2014 年,茅于軾等幾位作家被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點名,要各出版社今後不得出版他們的作品。 2017 年茅于軾等人創立的「天則經濟研究所網」、「天則公用事業研究中心網」等多個網站被封。茅于軾的社交帳號也被刪除。

「反毛」在中國都無容身之地, 95 高齡還要被迫流亡,這就是習近平時代的中國。要「殺豬拔毛」只能來台灣與其他自由世界地區了。希望茅于軾在自由世界可以安寧的度過晚年。

95 歲的自由派學者茅于軾定居加拿大,並稱「此生都不回中國」。   圖:翻攝自 D7LamCheng X帳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