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轉小教室在凱道夜宿抗爭邁入第20天,除了要求原民會退回劃設辦法,今(14)日亦徒步至林務局,質問過去伐林、造林政策造成山林資源破壞,更對原住民的生活空間造成影響,要求林務局長林華慶道歉。進到林務局後,林華慶出面主持會議,雙方在伐林造林、狩獵、山林自主管理等議題交鋒。 

「山已經垮了,只是你沒有走進去。」巴奈眼眶泛淚表示,為什麼內本鹿要持續15年回家尋根呢?因為要看看山上的家每一年新的變化。她看到鹿野溪的上游,從一條小溪,隔幾年回去變成200公尺寬,再隔幾年變500公尺寬,「這樣正常嗎?」她質問林務局造林政策,每一棵樹整齊排列,完全沒有植被,「這樣年輕樹齡、單一樹種、大面積的樹,可以保護我們的山嗎?」巴奈表示,今天來到這裡,要為山林討一個公道,請林務局為過去的所作所為道歉。

林務局森林企劃組長張岱坦承,林務局過去因為國家經濟發展政策,仰賴木材出口,曾經砍伐27萬公頃的森林,但也有人工造林25萬公頃;張岱承諾山林管理應該要回到原住民山林管理的智慧,雙方合作進行更多的規劃。至於傳統領域的部分,張岱表示,他們不清楚國有林班地與傳統領域的重疊面積多少,會與原住民族委員會進行圖層套疊釐清。

張岱也坦承,林務局的確曾採取單一樹種造林,隨後發現病蟲害無法控制,在80年代中期開始調整政策,以「複層林」的方式多層次造林;也輔導民間進行森林管理委員會(FSC)認證,希望永續經營管理。

Karowa部落(祖傳部落)阿美族人Anaw進一步質疑「平地造林」政策,他表示「大農大富平地森林園區」的土地是阿美族傳統領域,林務局卻承租台糖土地進行平地造林,山上土石流不種樹,卻在平地種樹;還侵占原住民的傳統領域,不讓原住民使用。「日本時代帝國主義侵占一半原住民土地,國民政府時代卻全都給你們侵占了!」他要求林務局長林華慶道歉,在明年租約到期後退出大農大富經營。 

張岱會後受訪表示,過去平地造林政策是為了加入WTO,配合農委會「休耕政策」利用過剩農地,持續生產林木,也輔導農民轉賣高附加價值作物。他坦承,對於大農大富的傳統領域紛爭比較不了解,恐怕還是要去問台糖。

馬躍比吼表示,還有聽過布農族祖先居住過的家屋,長出林務局的樹種;也有老人家為了做床採集林木、狩獵供自用被抓,但山上沒有7-11,山林資源的採集是原住民族過去的文化慣習,應該讓原住民自己管理,讓族人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林華慶表示,家屋被人造林佔據,如果需要恢復原狀,林務局樂意配合協助家屋復建;至於自主管理,目前與阿里山鄒族優先試辦,推估自用、祭典所需的野生動物數量,配合野生動物的數量監測,一年後,再進行比對;經過一年的監測,目前看來狩獵沒有對野生動物族群數量產生影響;而一位好的獵人也會是好的監測者,對族群數量的變化感知敏銳,希望將原住民傳統智慧納入山林資源管理,林務局也會在先驅計劃中一步一步向原住民學習。

會場不時有族人要求林務局道歉,林華慶僅表示,小英道歉後,他們正是負責處理後續行動,希望原住民朋友可以看林務局未來怎麼做,目前也準備提出新版《原住民族依生活慣俗採取森林產物管理規則草案》;馬躍比吼強調,小英道歉後雖然林務局很多政策走在前面,但也應思考如何處理難堪的過去。

巴奈談到山林慘況,眼眶泛淚。   圖:汪少凡/攝

原住民魚貫進入林務局。   圖:汪少凡/攝

在林務局裡,族人與林務局官員針對山林議題交鋒。   圖:汪少凡/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