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玫走了。走的安詳、寧靜。三天前,琦凰來信告知,淑玫快走了。實在很難接受,尤其是長鎮與淑玫是那麼一對充滿理想、堅持的couple,老天爺怎麼老是這樣捉弄人呢?長鎮又怎麼那麼「ㄍ一ㄥ」,把苦難、悲痛藏在自己心裡,不讓老朋友知道呢?


2004年守護台灣活動時,長鎮負責看守故鄉苗栗那一段。看到淑玫時,她很開心的對我說,朝億,你知道「客兄」的相對詞罷?就是「福佬婆」。原來帶有歧視意涵的語彙,在他們這對進步的夫婦成為有趣的親密用語。

 

記得去過長鎮的苗栗老家。當時改成可以嘗試手工製紙的文史工作室,希望幫客家文化保持多盡一分力。長鎮長年在民進黨族群/客家事務部工作,不過,一開始注意到長鎮對於族群議題的用心,其實是90年代後期,他對於原住民土地運動的堅持。當時,他在綠黨主持一個原住民土地法、財產規範的讀書會。旁聽幾次後,覺得他真是一個結合智識、理念、運動於一身的秀異份子。

 

同時間,也結識了在綠黨幫忙的淑玫。96年高怪找淑玫到她故鄉三重參選國代。短短二個星期多,淑玫拿下了一萬三千多票。除了當時借牌的高孟定外,淑玫創下了綠黨成立以來得票最高的紀錄。

 

隨後,淑玫要到Cornell讀書,長鎮也要跟著去伴讀。除了介紹怡忠接機外,很高興長鎮能陪著淑玫去。一來,人生總是要有個leisure,到Ithaca這個風光明媚的地方走走,留下一些永恆的紀念。二來、Ithaca旁的Onondaga是美國第一個原住民國度與研究重鎮。對於長鎮這位關心族群議題的老友,必然可以提供不同的視野與觀點。

 

最近,吳乃德老師批評民進黨不分區立委時寫過一篇文章。我最喜歡的部分是乃德在談參選對於年輕政治人物的磨練等等。看到這段,我心中常常浮起的兩個人,一個是長年從事社區運動的歐巴馬,另一個就是90年代就在苗栗故鄉經營的楊長鎮。

 

要在苗栗這個地區當選,對於長鎮而言,是多麼難。但認識他以來,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不管是以文史工作方式,或社區經營,或去年大埔農地事件,長鎮總是抱持著一副回故鄉經營的決心。因為對他來說,光是搞好中央的政治,地方政治的根如果還是爛掉的話,民主深化是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這麼素樸的思維,是因為他們兩人信奉綠色政治的草根民主,還是這本來就是一個民主政治非常簡單的道理,還是說他們兩人本來就是素樸的人種。淑玫,妳走得這麼快,讓我們來不及多分享妳的美麗與才華。也讓我這個以從事記載人事物的文字工作者,常常懊惱不已。周遭有這麼漂亮的人時,怎麼來不及把你們值得留念的那一面給記錄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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