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的寓言

 

 

幾個月來,卻必須過著殺螞蟻的生活。
 
緣於牠們一直攻著廚房,廚房臨後院,懷疑後院有蟻洞。可是這類廚房螞蟻並不是粗粗黑黑的有若大粗楷,而是橘紅的小細楷般快速蠕動著。牠們也會聚在一起,竊竊私議著什麼。
 
要是有點甜漬了,很快一群蟻兵就攻陷了,這時我只好大手一揮,全部處死。可是這些螞蟻真的是不知道從何而來,要論到底,只好把廚房拆了,仔細查究,敷上防患藥物或薄敷水泥一遍。
 
那,這真耗事了,反正螞蟻的圍城還沒開始,就一天過一天吧。
 
常常牠們沿著窗櫺邊緣列隊高喊,快速行軍,被我衛生紙濕一下,一掃而沒。有時候又一兩隻踽踽獨行,尋找失落的什麼,也被我掃蕩無蹤。
 
過一會兒,牠們又重生似的,子子孫孫地歸來。
 
「人類啊,不要傲慢,你們會比我們多嗎?我們會攻擊你們,我們會抬著你們的屍體去公審……」
異日以後,一隻一隻巨大的,比人類體形還巨大的螞蟻突然出現在窗口……辦事員驚叫,消防隊火攻殺不了幾隻,密密麻麻的,牠們還會開怪手,牠們闖入麥當勞大吃大嚼、白吃白喝,牠們也會學抽煙,也有跑進服飾店戴起帽子,軍警都被牠們分屍了,要命的是,牠們不怕核彈。
 
正想時,走進圖書館裡,已經有螞蟻(坐了好幾隻)在閱讀了,牠們閱讀的是「螞蟻文」。
哇。
 
回到家裡,巨大的螞蟻已經住滿我的家了,牠們喝令我立刻供應甜點、三餐,否則立刻公審我偽造文書(凡非螞蟻文者都涉偽造文書),又犯屠殺罪,目前為止,牠們先奴役我。
 
哇,好恐怖哦。
 
我發現我們的總統是一隻螞蟻,在異日……記者蟻聚著,報導「人患」的處置情形:總統已被無限期羈押,糖果店麵包店麥當勞紛紛換成蟻來經營,只有蟻類才能服兵役,防止人類暴動。
 
螞蟻把我戴上手銬,帶我走向重罪監獄。那裡,關著各膚各色人等,尤有甚者,一種人蟻媾成的物種誕生了……(唉,不想也罷)
 
晚餐後,我繼續攻著小隻小隻成群或落單的螞蟻,在洗碗台邊。秋虫叫窗,黑月高懸,忽然雲散了一下,月光又淨亮地輝出來,照著群蟻的安靜、粗黑的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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