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眾黨立委陳昭姿過去因為擔任前總統陳水扁醫療小組發言人而受到外界認識,她獲民眾黨主席柯文哲邀請入列不分區,原本不想從政的她,為了那條躺在立法院20年的代理孕母相關法案,毅然決然站出來。陳昭姿15歲遭診斷罹患先天性子宮發育不全,從自認沒資格談戀愛、結婚,到決定走上推動代理孕母法案之路,一路遭受各種殘忍言語的攻擊,甚至有人稱「不孕又不是病,怎會痛苦?」並質疑代理孕母物化、工具化傳宗接代,她對此毫不畏懼,反嗆:「代理孕母、妻子、媳婦,請問這三種角色,誰的自主性最高?」

陳昭姿透露,她在升高中15歲那年,她當時月經還沒來,媽媽比較敏感一些,帶她前往醫院檢查,被診斷罹患先天性子宮發育不全,她沒子宮,但會排卵,當時曾接受過一次手術,但之後被很多人認為是不需要的手術,媽媽花了很多錢,還沒健保,當時有位醫師藍中基很關心她,也勉勵唸北一女的她用功讀書,但對方的意思大概是像她這樣的女性,以後很難有婚姻生活。

陳昭姿提到,當時在住院時期,曾有一位主治醫師帶著一群住院醫師、大部分都是男醫師來巡房,他們可能怕她聽得懂,刻意用英語對話,但她才剛考完聯考,英文正好,有一位醫師用英文告訴其他人,大意是說,這是個沒有子宮的女性,若你愛她會願意跟她結婚嗎?而她聽懂了這些話,只是背對著這些醫生。

陳昭姿說,她在高中時期很活潑、活躍,但只要上到健康教育課程,她都不跟同學討論,聽過同學討論月經來很痛,但她都不敢講話,上大學又聲稱單身、不想結婚,之後開始遇到異性朋友追求時,讓她開始意識到一個很重大的問題:「我有資格戀愛嗎?」那年代戀愛就是代表可能往婚姻方向走,一直困擾著她。

「後來我為了追求代孕解禁,被罵不道德、不倫理很多不好聽的話,剝削啦、物化、工具化女性,我覺得他們很殘忍的是,都沒想過我從那麼小的時候十幾歲經歷身上的問題,又經歷一路上婚姻、感情猶疑等等」陳昭姿透露,大家看到她結婚,若不是先生仍願意一直追求她,甚至告訴她「來不及了,感情已經付出」,不然她曾想分手,只因為自己無法生育,也不想耽誤對方。

她說,他們1985年結婚那年台灣誕生第一位試管嬰兒,兩人立刻了解相關技術,到今天已經快40年,跟代孕的意思是一樣的,精子卵子結合後的試管嬰兒,一般人只是結合困難,殖回原來子宮,但代理孕母是殖回另外一個健康的子宮,但這技術跟法律落差太久了,有技術卻不給做,對病人來說很殘忍。

陳昭姿透露,有很多人會告訴她自己孩子也有相同問題,不管是子宮切除或是先天性子宮的問題,她認為或許年輕時還好,但等到想結婚、生子時才會比較理解到問題,她都會鼓勵他們「我墊底,我來把法案弄好!」她就是要讓代理孕母「解禁」。

陳昭姿直言,一堆人不了解代孕,以為代孕就是花系列那種上床,還有教授在call-in節目告訴她:「陳小姐,人生不能什麼都想要」,或是很刻薄地說「妳就是要被淘汰的人」「借10個月子宮跟借10分鐘陰道類似」等殘忍言語,但這些人不曉得的是,當她站出來就是見光死,已經很難再做了,她必須要一直在前線,為的是躲在她背後的那些女孩。

她更點名,馬英九當台北時長時期的社會局長顧燕翎曾稱,「不孕又不是病怎麼會痛苦?」讓她氣到投書批評,還有當時兒童福利聯盟執行長王育敏、前綠營立委黃淑英都是反對代孕的兩大主要聲量,稱什麼一年有500個棄嬰,不孕夫妻應該收養,聽起來好像在做好事,那這些人為何不自己去收養?為什麼收養要安在不孕者身上?為什麼讓有病的人承擔?

陳昭姿表示,很多人反對代孕理由不外乎剝削、物化、工具化傳宗接代等,但一個沒有自主性的人無法做決定才是,她想請問:「代理孕母、妻子、媳婦,請問這三種角色,誰的自主性最高?」她的孩子是收養的,她認為,難道這不是不自願捐精加上不自願捐卵加上不自願代孕的結果?她雖克服了這問題,孩子也是個暖男,但她想告訴這些人,「不要一直叫人家收養小孩!」

她說,已經與其他同黨委員講好,希望第一年讓她待在衛環委員會努力,柯文哲也告訴她代孕會列入優先法案,她跟柯是先有一些革命情感,從在當阿扁醫療小組時期就認識,而她當時跟柯說進入國會唯一的條件就是代理孕母,柯也允諾讓她推動,陳昭姿感嘆,「這是我一生的命運,而且我背後代表著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