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原本就是口罩大國,但是人要生活,要吃飯要運動要洗澡要抽菸等等,都無法戴口罩,那該怎麼辦?日本最近二年從「默食」開始,無所不默,默浴、默蒸、默菸、默飯、默飲、默卡拉(OK)、默援、默練、默乘等等,各地企業、個人商店或地方政府為了叫大家在有旁人在時不要張嘴,尤其不要說話,才能維持正常活動,想出各種「默」,有默才有生存,有默(moku)才有樂(raku)子可言,有「默活」才有活。
默食,這次新冠疫情嚴重後,最早是2021年1月從福岡市的一家咖哩飯店開始推出的,其後流行全國,也是「默」熱的始祖。默食原本在日本佛教曹洞宗的修行就有,曹洞宗是距今約800年前道元禪師傳到日本的,在道場內的坐禪堂(也是用餐、就寢場所),其他還有廁所、澡堂等都禁止私語,也就是所有的日常生活本身就是一種修行,不論做任何事都必須認真面對,不得一心多用,像是現代人尤其喜歡的「邊OO邊OO」,在曹洞宗修行裡這是禁止的,用功就要專心用功,遊玩就專心遊玩,不能邊吃飯邊說話、邊洗澡邊說話。
佛教大學的龍谷大學附屬中學官網也強調禪宗原本就有在風呂、廁所以及坐禪堂都不能說話的「三默道場」說法,禪宗的默食也含有對食物的感謝與敬意在內,因此必須安靜不說話地吃。美食雜誌DANCYU則推出大師小川薰堂的默食海報「默食,一食入魂」讓飲食店下載使用,也有對飲食的敬意在,寫著「默食是對眼前的一食傾注愛情」。
許多地方政府或大學餐廳等也都獎勵推進默食,製作許多海報給合作的餐廳,也讓客人容易辨識哪家是有防疫意識的餐廳!2022年3月下旬NTT東日本的光電視推出的一齣美食連續劇,內容是喜歡烏龍麵的年輕女人的名店巡禮,劇名就是「默食女子」。
從「默食」開始,其他新的造語相繼出現,像是許多地方城市如高槻市市營巴士或是成田機場道鄰近的千葉縣多古町之間的區間巴士也都貼了「默乘」的標語;這些地方巴士因為乘客擔心感染而業績受影響,因此不斷地進行非接觸型改善,如引進IC卡,而且標示「默乘」,呼籲乘客在車內盡量不要說話,也因此乘客搭車時大多安靜地滑手機或眺望窗外風景。
觀光是重要產業的北海道,也提倡三默是「默食」、「默浴」、「默脫衣」;各地的公共浴場如溫泉設施等,都處處張貼「默浴」,當然各種形式的風呂、浴場原本是日本人邊泡湯邊談笑風生的重要場所,因為泡澡時雖然也有人戴口罩,但大部分人沒戴,為了大家能安心泡澡,設施也都貼出「默浴」,默浴的同時還有「默蒸」,也就是在三溫暖或蒸氣浴的密閉空間裡更是擔心飛沫傳染,因此都紛紛張貼了「默蒸」。許多設施還讓員工穿上「禁止私語」或「默浴」的衣服,默不作聲也能呼籲默浴。
宮城縣的三默則除了默食外,跟其他縣有點不同,是默食、默練(健身房的鍛鍊活動)、默卡拉(OK),因為健身房因為吐氣呼氣多,新冠初期是嚴重的傳染區,而且有健身機器聲音等,如果還說話的,就會很大聲,飛沫傳染就會很嚴重。
至於卡拉OK怎麼「默」呢?也就是請用拍手或其他方式打拍子來取代歡聲、和聲齊唱等,而且不要不戴口罩唱卡拉OK,因為卡拉OK有好一段時期是嚴重群聚傳染地帶,如果能「默卡拉」的話,就能安心利用。
職場的默,也有如岡山商工會議所提出的五默「默食」、「默飲」、「默菸」、「默刷牙」、「默補妝」等,亦即在職場裡最可能脫掉口罩場面就應該不要說話,才不會製造感染。
其他有各種排隊或候診等有「默待」的標語,也有打小鋼珠或Slot(斯洛)時的「默柏青斯洛」或是運動比賽時用旗幟、大鼓等道具代替喊加油的「默援」因為默不作聲,有各種默活,也讓社會活動或日常能不中斷地持續下去,「默」字實在太夯、太重要了。
湘南resortspa龍泉泉寺湯等三溫暖都提倡「默蒸」 圖:翻攝自湘南resortspa龍泉泉寺湯官網
「默食」原本是佛教修行用語 圖:翻攝自佛教大學的龍谷大學附屬中學官網
北海道的三默裡有「默脫衣」,也是浴場禮儀之一 圖:翻攝自北海道道廳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