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俄羅斯總統普亭(Vladimir Putin)本月4日於北京冬奧開幕前夕舉行高峰會,發表聯合聲明。這意味什麼?《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稍早刊登曾經擔任美國外交官的華府智庫捍衛民主基金會(Foundation for Defense of Democracies)資深研究員辛格頓(Craig Singleton)的文章,指出北京特意淡化習普會的重要性,顯示兩國之間有實質利害的衝突,西方國家大可加以利用。

辛格頓以〈不要買帳習普之間的炒作〉為題,指出只要細看中國方面的報導,就不難發現普亭其實沒有得到什麼實質利益,習近平也仍然受到一股他無法控制的力量制約。中國對歐盟和英國的出口加起來幾乎是對俄羅斯的10倍。隨著對技術轉讓和中國投資的限制越來越多,以及減少供應鏈對中國依賴的呼聲越來越高,習近平最不想看到的是,如果他對普京的支持過於公開,一旦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中國經濟將面臨制裁。

辛格頓指出,儘管普亭和習近平被視為1枚銅板的兩面,經常在聯合國彼此唱和、舉行聯合軍演、進行軍火交易,但中俄之間並未轉化更深層次的經濟或社會聯繫。相較於西方國家之間的聯盟,中俄之間充滿著交易和機會主義。俄羅斯倚賴中國的程度,遠甚於中國對俄羅斯的倚賴,兩國的專家都對這種不對稱有所微詞。

中國和歐洲國家近來關係惡化,歐盟-中國投資協定遭到無限期擱置。在中國為了台灣問題而與立陶宛槓上後,歐盟又在世界貿易組織(WTO)控告中國。習近平已經被迫親自出面,試圖緩和與歐洲之間的緊張關係。辛格頓指出,此際中國經濟已經岌岌可危,習近平更希望避免與歐洲的經濟夥伴發生不必要的疏遠。

辛格頓說,從這裡就可以看出為何中俄兩國在高峰會後報導顯著不同。北約和烏克蘭沒有出現在中國外交部的峰會後宣讀以及中國官方國家新聞機構新華社對峰會的報導中。高峰會結束幾個小時後,中方對於冬季奧運的報導就掩埋了峰會的報導。

辛格頓說,北京對莫斯科的外交要求保持沉默,不應被誤解為對戰爭的祝福。俄羅斯對烏克蘭的攻擊以及西方的制裁反彈將衝擊能源和其他商品市場,並嚴重影響全球經濟情緒。歐洲一旦開戰,已經嚴重趨緩的中國經濟只會雪上加霜,對於想要連任的習近平而言只會壞事。

辛格頓指出,中國對歐洲日益增長的經濟依賴,以及和俄羅斯之間的緊密合作,彼此矛盾衝突。這使得美國及其歐洲盟友得到重要的籌碼。西方國家應該利用俄羅斯和中國的利益分歧,公開譴責中國干涉北約事務和支持俄羅斯在歐洲的侵略。歐洲國家應該警告北京,若不改弦易轍,他們將重新評估與中國的經濟合作,包括對「一帶一路」倡議的承諾。美國則應該向北京明確表示,如果莫斯科再次襲擊烏克蘭,美國財政部將嚴厲打擊任何幫助俄羅斯規避華府將實施的制裁的中國實體。這些手段可能會凸顯中俄聯盟的裂痕,確保普京在烏克蘭問題上被孤立,並明確讓中國知道她能對歐洲造成的惡意影響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