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在南美洲蓋亞那共和國設立「台灣辦公室」一事功敗垂成,兩個小國之間實質外交往來,不僅涉及了「一個中國」原則的攻防戰,也處處顯露了大國交力的班斧痕跡,這一回合中國在美國的後院佔了上風,但這樣的爭鬥只是中美爭霸中的一碟小菜,未來的龍鷹鬥仍將互咬數十年,成為全球政治中最不定時的地震帶。
美國總統拜登在闡述新政府的外交願景時,形容中國是美國最危險的競爭對手;但又表示若符合利益,美國願與中國合作。這很清楚顯示即使美國處處感受到中國崛起對於美國霸業的威脅,拜登的中國政策已經從川普時期的全面對抗走回了既競爭又合作的雙邊關係。拜登在視察國務院時就說:「我們將直截了當地接受最危險競爭對手中國,對我們的繁榮、安全和民主價值的挑戰…我們將對抗中國的經濟惡行、反擊其好鬥行為、抵擋中國對人權、知識產權和全球管治的攻擊...但當符合美國利益時,我們準備好與北京合作。」這就說明了美國對中國政策的明顯改變。
美國認知中國是未來最強勁的對手,同時也是必須攜手共存的國家。首先是面對新冠病毒疫情的肆虐,美國已是全世界受傷最重的國家,雖然依苗注射已在進行,相關成效仍未彰顯,美國仍然面臨失控的疫情,相同地,美國友好的歐盟諸國、英國與日本等等也仍深陷公共衛生危機中,這樣的全球疾病危機,造成人類生命的嚴重威脅,已讓全球的政治、經濟、教育與文化互動受到慘重的阻礙。在一個近乎「停格」的國際社會中,中國也許會趁美國防護力最弱之時得寸進尺的攫取國際利益,但是不與中國做一定程度的合作與妥協,不僅整個世界將完全受制於中國的威脅下,也無助於美國國內疫情的改善與根除。
面對挑戰,美中雙方都需要更加思考雙方經濟交流的意義與方向。川普時代雖然主張中美產業供應鏈脫鉤,但是除了部分產業可以發揮牽制中國戰狼式進逼的卡脖子效果,完全拒絕中國產品、中國設備與中國龐大的消費市場,受到傷害的還是美國自己的企業與人民消費。尤其中國在進入21世紀後已可看見中國GDP將在2028年趕超美國,中國早已是世界工廠,也是大多數經濟體最大的貿易夥伴。拜登很清楚,冷戰早已遠去,強迫盟國與美國結盟對抗中國,或減少和中國貿易往來的作法,並不明智。在複雜的國際關係下,結盟對抗中國比當年對抗蘇聯要難多了。
拜登也清楚,在這個地球上,只靠美國一己的力量已無法克服各式各樣的挑戰,美中必須攜手合作。科技和大自然都警示著:若不願同時滅亡,就必須找到相處共生之道。美中兩國占世界碳排放量的多數,要解決氣候暖化的危機需要美中兩國共同努力抑制碳排放量的持續增長,降低PM2.5,並降低地球溫度。否則今年夏天北半球又要面臨40度以上高溫與森林野火焚毀的生態慘劇。
此外核武擴散的工作必須由中美蘇等三個核武大國帶頭削減並約束其他具有核子武力國家不可任意發展核武,也不可把核武當作威脅世界安全的壓箱寶,拜登知道沒人願意活在一個彼此保證會被毀滅的瘋狂世界。他一定記得冷戰年代美國的政策制定者是如何處心積慮避免可能的核子毀滅危機,因而與蘇聯共同制定安全的政策。
中國帶給美國的挑戰巨大而複雜,「與敵人共枕」是拜登政府不樂意但無奈的處境。我們生存在一個高度互賴的地球上,大家關係密切且必須共榮共存,與中國發展競合關係是目前拜登不得不然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