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戰神「黃國昌時代」,時代力量黨主席邱顯智即將在3月1日走馬上任,面對黨內艱困時刻,他承擔起重責大任,要帶領時代力量走向新的階段,為2020年立委選舉開闢新的版圖。針對立委選舉,邱顯智關注的議題包括房價、托育政策、租房子補貼、勞動權等問題,要解決年輕爸媽、年輕世代面臨的困境。

NGO團體所組成政黨 內部哪會不吵架?

政黨成立的時代背景有差異,民進黨過去對抗的是國民黨戒嚴體制,當時黨禁、報禁還沒解除,邱顯智說,90年代他在大學時參加社會運動,那時覺得社會運動還是風起雲湧,後來不管太陽花或是洪仲秋案,那時是社會發展已經到了某個程度了,台灣也出現很多成熟的NGO團體(非政府組織),例如318學運時,有很多NGO團體,在短短時間內發動50萬人上街遊行,當時他抱持菜鳥學習心態,與大家分工合作,組織了那麼大的活動,而時代力量的角色比較尷尬,是這些NGO團體所組成的政黨。這個政黨現在有5個立委和16個議員,他們齊心在國會和議會奮鬥,另一方面也和社運團體、NGO團體密切往來,相互討論政策。因此如果說時代力量,內部有何紛擾,一點也不必奇怪,因為他們本來就來自NGO團體,比較有個性的人,因此討論時尖銳一點也不會奇怪,「這很正常,有堅持的人比較會參加運動!」

時代力量新任黨主席邱顯智專訪。 圖:張良一/攝

自詡中間偏左政黨 擬創整合平台幫助蕉農

邱顯智說,時代力量的政治光譜,定位在中間偏左路線,關注「國家主權」、「婚姻平權」、「勞動權」三大議題。邱顯智在接受新頭殼專訪時指出,過去他經歷許多案件,例如鄭性澤案、關廠工人抗爭案、洪仲丘案件等,他覺得,時代力量的價值理念與他長期的信仰價值有相符之處,都是比較支持勞工、弱勢族群的權益。

邱顯智是位典型的農家子弟、家中種龍眼等水果為生,他的父親是嘉義農工的老師,過去看到父親與他的同事對農民的付出,因此深受父親身教的影響,讓他也特別關注農民議題。回憶起過去小時候的時光,頓時他語氣激昂起來,長大到上台北大學,才赫然發現龍眼價格是鄉下的好幾倍,「我真的嚇了一跳!」以前摘完龍眼,透過搬運機載到廟口廣場,有「行口」的人來收龍眼,「價格便宜到嚇死人」,如果不是父親是嘉農老師,有一份薪水,否則用賣龍眼的錢,「我恐怕台北的房租、學費都繳不起!」

以自身經歷,延續到時代力量的政策,他說,時代力量標榜中間偏左路線,如何實踐這些理念,或許能運用新的科技、或是整合平台,跳過盤商層層剝削,讓人民直接賺取利益,因為中間盤商的剝削,是農民長期以來痛苦所在,這一點未來時力可以多所著墨。目前香蕉滯銷可運用平台幫助蕉農。

邱顯智說,2018年提名縣議員人選時,他有注意到農民、漁民等基層的需求,例如雲林縣當選的縣議員廖郁賢就是農家子弟,當時他用載香蕉的農用車子當競選宣傳車,看到他努力的樣子,相當感動。「幫助農民是有需要去做,但小黨能量有限」、「我們還是要盡力去做」。他舉2015年新竹立委選舉時,是10幾個清大、交大學生,一邊打選戰,一邊生產當地政策這樣辛苦打選戰。如今慢慢茁壯,時代力量已經有自己的智庫,立院黨團也有累積相關政治研究成果,這些都是可以彙整在2020立委選舉提出好的競選政策。

邱顯智在德國求學期間與律師友人攝於德國海德堡大學大禮堂。 圖:邱顯智/提供

舉自身例子 年輕夫妻生小孩後不敢買房

政治理想最終還是得靠選舉實踐,面對2020立委選舉,時代力量關注政策論述以及市井小民所在乎的事情。邱顯智驕傲地談起2018年縣議員選戰,他們在新竹努力競選、站路口、追垃圾車等,做了許多沒有錢的競選作法,最後在竹竹苗地區選上6名議員,有3位是新竹市議員,已經可以組成一個黨團,政黨透過選舉、進入議會論政,影響政治決定,「現在選舉是最重要的!」

邱顯智說,時代力量關切的議題,包含房價、托育政策、租房子補貼、勞動權等問題,主要聚焦在年輕爸媽、年輕世代所面臨的問題。如年輕人買不起房、養不起小孩、生了小孩該如何照顧?在勞動權部分,時力關心工時、工資,及勞檢等議題;他也質疑,目前台灣的農地最後變成炒地皮,「這實在很奇怪!」因此勢必要有共同政策,而且要符合民眾的期待、解決問題,如果一個鄉下小孩,來到都市找工作,卻不敢結婚、生小孩,這個國家以後怎麼辦?

他點出少子化、年輕父母負擔等問題,他說,小時候在鄉下阿公阿嬤可以幫忙照顧,現在在新竹市,都會區就無法這樣,他本身就是一個例子,生完兩個小孩後,年輕父母必須照顧小孩,不要說沒有喘息機會,生活壓力也是很大的重擔,所以到現在他也不敢買房子,因為買房就要付貸款,「現今整個社會型態不一樣, 在農村社會時,政府不用出太多力,現在是工商社會,型態已經改變」。他認為,台灣社會公部門轉變太慢,導致年輕父母壓力很大,因此也會把幼兒托育列為立委選舉和時力政策重點之一。

時代力量新任黨主席邱顯智接受新頭殼專訪。 圖:張良一/攝


德國社會住宅 政府可參考

嘉義龍山國小畢業的他,當時還有100多個學生,沒想到今年新生入學一年級只有6個人,邱顯智揚起誇張手勢說,他住的地方比較鄉下,但還是很驚訝,他家上面的村莊,也有幾所學校已經被廢掉,大家不想生,其中很大因素是壓力很大,房價高,「我覺得超級沒道理!」他舉例,像德國,很少人在炒作房地產,甚至炒作獲取暴利,還會有刑責。德國若要漲房租,有委員會處理這些問題,房租不是房東說漲就可以漲,「所以要透過稅率讓地產商無利可圖,透過稅率等方式解決!」

有關於社會住宅,邱顯智舉例德國的作法,他說,德國的社會住宅很普遍,主要租給學生、又或者是剛畢業的年輕人,政府完整的租屋配套,以及社會住宅政策,以致於德國租房子的人有40%,當時他在德國留學時,台灣人留學租的社會住宅,當時去他家時很驚訝,因為住的不錯,還是兩房一廳。

邱顯智說明,德國認為居住正義是人權,他們的觀念和我們不同,我們的想法是把房屋當成商品,像買電視、車子一樣,整個社會的基本觀念就是每個人要有住的地方,不只是德國、法國也是如此,我們的想法政府是自己蓋建社會住宅,當然也不一定要這樣,但可以效法外國的做法,政府可以介入,把民間閒置的房子清出來,由政府租下來作為社會住宅再租給有需要的人。

因此有關弱勢及小老百姓的需求,邱顯智說,時代力量會將這些人需求轉化為政見和政策來推動。

誰說我胖呢?邱顯智攝於海德堡大學附近市集。   圖:邱顯智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