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法院資深公務員、公報處長尹章中日前在退休前,在臉書發表長文,細數他近身觀察蘇嘉全院長的領導風格,他在立法院服務20年,公務生涯所經歷的首長無一例外全是國民黨籍,直到近3年,才有機會接觸到民進黨籍的機關首長,他以資深文官的角度,敘述這3年來對蘇院長的近身觀察,並提出六項指標。

第一、具有強烈的國會改革的理念。
蘇院長就任時,就對國人宣示,要打造「人民的新國會、開放的新國會、專業的新國會」,展現改革的決心,並宣示要「把窗戶打開,讓陽光照進來」。

回頭來看,當時社會對國會的期待,僅是希望解決「藍畫面、黑畫面」以及打破「密室協商」的問題,但蘇院長對國會改革的想法卻不僅止於此,而是更進一步的建立長遠的電視轉播制度,要讓全民無時差、零距離的看到國會議事。光是這個目標的界定,就足以顯示蘇院長對國會改革的想法極具見地,甚至是領先各國議事轉播制度的。

第二、對於貫徹改革,具有強烈的意志。
當在建立國會電視轉播制度時,他曾經向蘇院長表示,在盤點所有相關的法令規範後,發現現有法令的障礙在於廣電法規的「黨政軍條款」,限制了政府機關設立電視頻道的可能性,相關預算的編列與爭取更是冗長的處理程序。但蘇院長並未因法規與行政上的限制而放棄目標,而是先讓商業電視台,以「公益無償」的方式提供社會服務,並以「試辦」的名義,讓各項束縛減到最低,這樣強烈的改革意志,突破重重的限制,讓喊了20年的「國會頻道」,在蘇院長上任僅僅2個月,即於2016年的4月8日順利開播,讓全體國民在客廳就能收看國會零時差的全程轉播。

第三、對文官體系予以極大的尊重。
蘇院長就任時,外界批評立法院沉痾已久,照說他可順理成章地進行大規模人事異動。但是,蘇院長就任院長之後的三年來,只用了兩位一級主管:秘書處長及資訊處長,這兩位同事到職以來,展現了令人敬佩的專業能力及敬業精神,贏得同僚的尊敬,沒有人對這樣的用人有所質疑。

除此之外,院內一級主管皆是2016年前的原班人馬,幾乎全數留任,其他人事的調整,也多以內部晉升優先。平心而論,這對各政府機關來說,都是很罕見的案例。立法院三年來,沒有人因為政黨顏色正確得到位置,也沒有人因政治選擇正確得到升遷,這是蘇院長得到整個文官團隊敬重的主因。

第四、對同仁懷抱關愛的心。
猶記得之前立法院發生採購弊案,相關同仁受到司法調查,許多人惶惶不可終日。蘇院長就任後,有次在院務會報上向全體主管傳達,法律的部分,不論對錯,都必須走完法律程序。但是與此同時,相關主管應該好好關心同仁,愛護同仁,讓同仁能在工作崗位上安心工作。從事後的發展來看,多數同仁皆平安度過,至今也仍在原工作崗位上認真工作,足見蘇院長待人的寬厚溫暖,讓同仁感受在心頭。

第五、有肩膀為文官承擔責任。
記得在勞基法修法通過一例一休的那段時間,因朝野攻防激烈,議事程序是否合法完備,成了朝野爭執的戰場。公報紀錄素來是立法院議事真相的最後防線,相關的錄音錄影及文字紀錄,此時也意外成為在野黨質疑的環節,甚至有委員說要把負責公報紀錄的相關公務員移送監察院。為此,蘇院長為此召集黨團協商,由各黨代表親自檢視衛環委員會議公報紀錄的正確性。

記得在那次會前,蘇院長只交代他:「尹處長,你要有信心面對,你做好文官該做的事,政治的事我來承擔」。對於在野黨說要將公報紀錄人員移送監察院,蘇院長認為不該由文官承擔這樣的壓力,因此表示「議事人員已經很辛苦了,要送就送政務人員就好」,委婉地回絕在野黨委員。在那次冗長的比對檢驗過程中,事實證明,各黨代表都對公報處所做的公報紀錄沒有異議,公報處維護國會紀錄的尊嚴與公正性、中立性,完全得到檢驗。

第六、地方創生的行政作為。
另外有件事例也想在這篇文章一併紀錄下來,2018年9月8日,立法院中部辦公室舉行擴大院務會報,順道參訪霧峰酒莊,霧峰酒莊的前身是「萬豐舊穀倉」,是蘇院長在2005年於農委會主委任內,進行第一次撥款進行活化,開啟了穀倉活化為酒莊的第一步,如今已經成為一個生氣勃勃的農業轉型典範。以我這樣從事文創研究多年的人看來,蘇院長在地方產業與活化發展上,具有國內政治人物少有的前瞻與創新思維。

最後,尹章中表示,邱吉爾說:「酒店關門,我就走人」,退休在即,寫下他近身觀察蘇嘉全3年的心得感想,也強調這篇文章如果在一年前發表,大概很多人會指責他阿諛奉承,但是對於不到30天即將卸任公職而言,一切都不重要,只是真誠地說出心裡的話,作為43年文官生涯最後3年驚奇之旅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