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對方出糗,把「賴神」改名叫「瘟神」,把「行政院」改名「功德院」!青年勞團、反教育高品化聯盟成員謝毅弘說,當民進黨很漠視街頭抗爭的時候,青年勞團就要尋找更多元的方式和一般人互動。

在這一波「勞基法改惡」勞工運動中,青年勞團所策畫的「功德院」行動,發揮了淋漓盡致的嘲諷與黑色搞笑效應;走在行政院附近,大家都知道功德院在哪裡!而從冬夜凌晨到總統官邸、行政院潑漆…到功德院,面對青年勞團一波波的快閃抗議,總統府到行政院間,拒馬越架越多、越架越高;台南市產業總工會秘書長黃育德說,以前參加勞工運動的大學生,非常低調,總是害怕被父母發現;現在的大學生勇於發聲,行動過程根本不怕曝光,網路世代甚至還給你一段現場直播!

過去大學生對勞權反應不會太大,但這一波抗爭中,青年勞團成為主流意見之一,其實已經蘊釀了許久。從之前的關廠工人、國道收費員、華航工會罷工等,促使學生反思,加班費、工時與休息的方法都應該要關注,之後,「砍七天假」以及勞基法修惡…等,一波波在職工人的運動中,也啟發了大學生越來越關注勞動權益問題;學生運動不再拘限於傳統的學運樣貌。

謝毅弘更不諱言,從蔡英文總統官邸到行政院等官署被潑漆、行政院被更名,背後都是學生組織的串連,參與的成員、叫得出名字的有八、九十人…。但這些潑漆、改名稱「快閃」行動,比起以往,更加保密,所以讓警方防不勝防,更加畏懼,搬出更多拒馬。連媒體,幾乎都是在事後被通知,青年勞團的保密防諜功夫,幾乎已經做到滴水不漏。這也與過去部分勞團成員與警方「交換情資」的操作模式不同。

過去,勞工運動喜歡用衝突和遊行的方式來進行。謝毅強指出,學生們發現:民進黨越來越不在意街頭,或是學生提出來的聲音;所以「如何突破?」、「如何跟更多的一般大眾作互動和溝通?」成為功德院會出現在公車站、捷運站的主因。當平常熟悉的「路標被改名了!大眾會去想:明明是行政院,為什麼叫功德院?」青年勞團已開始把勞運深入公民社會的角落裡。

「以前大學覺得,打工,不錯啊!有點錢,能夠支應生活開支就滿意了」謝毅弘說,現在越來越多年輕人關注到資方「少付加班費」、「少付資遣費」,大家都會想辦法找管道討公道,積極跟老闆爭取;學生的勞動意識已經在覺醒中,大學生覺得自己付出的勞力,就應該拿到應有的報酬;但在現有的大學校園裡,師生關係很難平等對待,越來越多的大學生、研究生不願再當無給、少酬的工讀生,研究成果卻被教授「整碗」捧去。

以台大學生為例,就在台大校長遴選說明會中抱怨,台大「學習服務」課程變相成為幫老師工作、帶小孩、買便當的勞務工作;有的學生甚至認為,服務學習課程根本不該繳學分費,為什麼幫老師買便當,還要付錢給老師?就在種種處境與刺激下,促使學生思考:我明明付了學費來這裡學習,怎麼增加了這麼多沒有道理的勞動?

學生勞動意識的覺醒與大學校園裡的種種剝削,密不可分。從反高學費到反教育勞動都是屬於「反教育商品化」的一環。謝毅弘認為,早期學校對學生剝削是「漲學費」,十幾年來的反高學費運動與抗爭,造成學校調漲學費困難,大學轉而把教學和研究的成果商品化,要求學生去做報酬與付出不等值的工作。在教育商品化的脈絡下,本來應該是「勞雇」關係的工作,透過「學習」方式衍繹出來;成為校園、教學場所的常態。

學生對勞動權益意識的高漲,牽動著大學面臨衝擊與挑戰。去年政大商姓同學和政治大學進行了「勞資關係」官司訴訟;月前,一審法院判決商姓同學勝訴,政大必須補足商姓同學工班費和支付提撥勞退金;等於確認了商姓同學擔任7年的「救生員」 工作與政大的勞雇關係,而非「學習」關係。但是,政大在這波挑戰中,因恐「骨牌效應」,已再提上訴。像政大這件司法訴訟案,在勞動意識覺醒的大學校園裡,如果再硬拗擁有救生員執照的工作是「學習」,恐怕很難再自圓其說,未來這起司法案例,恐成為各校學生跟校方追認「勞雇關係」援引的重要判例。

「知識」就是力量,當越來越多人了解勞基法,從大學到社會,就很難再閃躲大學生與公民要求  實踐勞動平權的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