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政客下台後,有一個既時髦又體面的選擇,那就是去歐美遊學。他們依靠之前積累的資源和人脈,足以讓歐美名校拋出橄欖枝,邀請他們去做一段時間的訪問學者。當然,他們究竟有沒有學術研究能力,又另當別論。

江宜樺擁有博士學位,又是台大教授,學而優則仕,用中國的古話來說,就是“狀元丞相”,羽扇綸巾,好不風流。因此,他辭職之後,高調赴美國第一名校哈佛大學當訪問學者,似乎水到渠成,一夜之間,便忘記了手上還沾滿太陽花學生的鮮血。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在台灣不受年輕世代歡迎,太陽花之後,又被馬英九拋出來當替罪羊的江宜樺,卻意想不到地成為一群中國留學生心中的香餑餑。近期,江宜樺受哈佛政治學院的一群中國學生和學者的“私下邀請”,在哈佛政治學院發表了一場主題爲「台灣的民主化進程對中國大陸的啟示」的演講。這個題目看上去冠冕堂皇、絕對政治正確,但其講述的內容卻南轅北轍、指鹿為馬,可以跟納粹德國的宣傳部長戈培爾相媲美。

據在場的聽眾描述,全場演講的高潮是:當江宜樺提及動用警力驅散衝擊行政院的學生的行動時,用了8個字來形容“無愧於法、無愧於心”。他不愧是專攻西方政治學的學者,接著,便引用德國思想家韋伯的名為《政治作為一種志業》的著名演講,說自己以一種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態度,面對政治上的得失,318學運對馬政府與他的內閣都有很大的影響,但「我不迴避責任,得失在我,一切概括承受。」語畢,全場中國學生與學者熱烈鼓掌。

有人說,國民黨的支持者如今大都“旅居”中國,看一看絡繹不絕地到台灣旅遊的陸客中,有多少人到慈湖兩蔣園區、中正紀念堂和士林官邸虔誠拜謁就知道了。中國人在動物莊園中仰望“王師”,國民黨便成了寄予最大期待的“王師”。那些來自中國的學者和學者打從心底裡喜歡江宜樺,其實是出自一種生活在地獄最底層的奴隸的心態——江院長畢竟沒有召集軍隊和警察,像1989年天安門廣場的解放軍那樣開槍殺人,實在是一個宅心仁厚的“青天大老爺”啊!台灣人生活在地獄的最頂層,當然讓生活在低於最底層的中國人望之若天堂,恨不得立即將馬英九和江宜樺請到中國去當領導人。

可惜,這群留學美國的中國學生和學者,骨子裡都是鄉愿和懦夫,他們只敢在遙遠的美國向江宜樺示好和鼓掌——如果他們真的熱愛江宜樺,如果江宜樺在中國真有那麼多粉絲,為什麼這些中國菁英分子不一路保護江宜樺偷渡到中國南方,然後斬木爲兵、揭杆爲旗,仿照當年蔣中正發起的黨軍北伐,一舉推翻早已天怒人怨的北京中共政權呢?那麽,江宜樺豈不成了反攻大陸、中興黨國的第一大功臣?對比此種豐功偉業,小小的台灣總統又算得了什麽呢?

作者:余杰(中國旅美獨立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