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3月23日部分學運團體與群眾衝入行政院,隨後演變成與警方激烈衝突與流血事件,外界並將此一事件稱為323事件.一年來外界多將責任歸咎於台大「社科院」學生。當時隸屬於社科院學生團體,日前宣布參選桃園立委的藍士博今(15)天下午在一場318座談會上首度公開表示,不應該將323責任完全歸咎在社科院或是社科院特定人、特定組織本身;他也強調,當時發出的「撤退簡訊」並不是要拋棄群眾,而是嘗試將人帶離現場。

台灣教授協會昨、今兩天在台大舉行「318太陽花運動一週年:重構台灣-太陽花的振幅與縱深」學術研討會,邀請許多學者、學生運動者等人來回顧318運動。今天下午「青年論壇」的與談學生包括魏揚、賴品妤、王雲祥、吳崢、陳廷豪、張芷菱等人,其中,也包括當時的社科院學生、日前宣布參選桃園立委的的藍士博。

去年323行政院流血衝突事件後,很多當事者基於「相忍為運動」以及「司法追訴問題」迄今沒有公開討論過。魏揚今天也公開表示,他很憤怒,為什麼一年過後,「大家談論行政院事件的比例低到不可思議?」

不過,藍士博今天在座談會上,首度以社科院參與者角度公開回顧行政院這場運動。

藍士博說,外界對「社科院」的理解都是透過媒體轉述,但其實它就是個提供議場外力量集結的空間,然而,社科院卻不是傳統、有編制的組織,而是分散的組織。社科院在運動當下提供糾察等功能,但身份卻是曖昧、不明的,他們沒有完全的主動性,在行動上只是附庸,必須配合議場,與議場取得協調。

藍士博說,社科院不是行政院行動發動者,他們原本規劃的也不是這場行動,而是試圖打破空間阻隔的情況,這場行動會產生,是來自當時運動現場的壓力。「將323完全歸咎在社科院或是社科院特定人、特定組織本身,不是很公平的事情」。就連他本身也是處於被動員、合力協作的狀態。

藍士博強調,社科院在整場行動被迫結束前都沒有終止運作,若運動有很多誤會嫌隙的話,「社科院並沒有拋棄群眾,也沒有置之不理」。

藍士博也說,攻佔行政院行動過於龐大,不是任何團體能負擔的規模,在調度上存在很大的問題和困難,但這是事前並不理解的。同時,因為也顧慮到司法問題,在組成分子上也是模糊的,這就影響當時的指揮調度。

而323當晚,上千民眾闖入行政院後,許多人收到了一封社科院寄來的「撤退簡訊」,事後此事引發討論和臆測。對此,藍士博說,當初發出簡訊是要嘗試將人帶離現場,但即使他們在呼籲撤退的同時,仍有調派糾察到現場,呼籲民眾往後退,但最後沒有成功把群眾撤出。

不過,藍士博也說,行動沒有成功是事實,「無法讓大家安全撤退,這是責任」。過去這一年,因為律師團的建議,他們表示沈默,但不代表他們迴避責任。他始終堅持不在臉書上討論此事,是因為他相信不管是他或大家都需要完整而非草率的檢討,任何片面討論只會導致更多誤解,「我願意承擔指責,我相信我們總會需要完整而非草率的理解」。

藍士博說,他相信議場內外部分參與者都做了「超越能力負荷」的決定,也因此造成許多意外和傷害的後果,對於這樣的事實「我耿耿於懷,我們造成傷害,我心懷虧欠」,並嘗試用更多方式彌補。他說,去年到現在累積的爭執雖未決,但他寧願相信,「我們可以在彼此認識處境下,重新信任彼此,走向未來。」

另外,現場有人填寫提問單,問當時曾被媒體點名行政院「首謀」的學生陳廷豪,「你當時有沒有說『今晚責任我來擔?』」,對此,陳廷豪答覆說,當時他確實有說過「法律責任我來負」,後來也負他該負的法律責任,也沒在法律上出賣同志。

陳廷豪也說明當天他的動向,群眾衝進去行政院後,他一度坐在忠孝東路路口上,從凌晨2點一直哭到3點半,但理性告訴他,「這場運動還要走下去,明天還要跟運動夥伴解釋」,當時若他在現場被抓就無法解釋,且當時他身體狀況很不好,才先回家休息,而後接連幾天,他都一再跟許多運動幹部解釋。

至於魏揚因行政院事件被逮捕後的那幾天有關他動向的爭議,他解釋,當時他在社科院跟夥伴解釋他的疏失,同時等候檢察官的傳喚,期間也曾回新竹老家處理家人後事。他在台上時也說,若大家還有疑慮,歡迎大家來問他當時的事情,他可以就律師叮嚀可講的部分盡量回答。

曾被媒體點名行政院「首謀」的學生陳廷豪表示,行政院行動後接連幾天,他都一再跟許多運動幹部解釋他的疏失。圖2之2:林雨佑/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