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中正一分局局長方仰寧昨(11)晚面臨群眾包圍警局時,三度出面說明,最後更表示「誠懇道歉,口頭請辭。」這可能是他警界人生至今最大的一場考驗。事實上,前往現場協調的兩性作家黃越綏曾數度告訴方仰寧要鞠躬道歉,但方仰寧則依然挺直腰桿,不為所動。而位於門口的女警為自己的局長抱不平,大喊「支持分局長!」,數度激動哽咽,與場外「方仰寧踹共!」的聲音形成強烈對比。

從台北市警局中正一分局昨日清晨驅離立院廣場前民眾,下午在議會接受質詢,一直到晚間被民眾包圍分局,最後口頭請辭;加上自學運以來的長期指揮,群眾訴求的壓力跟情緒,讓昨晚方仰寧的臉上,汗大如豆。

「路過」的民眾昨天下午5點半在分局外聚集時,一開始雖然只有數十人聚集,但是在網路上相約6點集合的民眾則不斷湧現在分局外,警方的部署從只有一排的10數位拿著盾牌的警員,到增加為兩排近30位的警員,在一旁蒐證的警員也不斷增加,分局鐵門拉下時,民眾的不滿也達到頂點。直到晚上7點,數千名群眾聚集在外,站在民眾前方的警員,也已經換上配戴警棍、頭盔、拿著盾牌的裝備,雙方隨時衝突一觸即發。

此時,站在第一排的民眾不斷高喊「我要報案!」、「不能借廁所嗎?」,民眾在警方盾牌前高舉著手,並和警方數度推擠;每一次的推擠,民眾的情緒就更加高漲,不斷高喊「方仰寧踹共!」、「方仰寧出來」的口號。從來沒有現身過的分局長方仰寧,最後才在分局內現身,此時臉色十分凝重,並且與身旁的人員不斷討論。

就在警民不知第幾波的推擠時,「各位好朋友,我是方仰寧,請大家冷靜,我個人的去留事小,請派代表進來,我願意跟你們溝通」。方仰寧首次從分局內向民眾喊話,不過群眾拒絕用代表進行溝通,仍希望方仰寧出面對話。

方仰寧與活動指揮洪崇晏在交談的過程中表示,如果上級今晚將他調職,他欣然接受。他說,他身為公務員,必須接受公務指派,「不是說走就走」,並希望洪崇晏將民眾帶走。洪崇晏與其他民眾則對於方的發言非常不滿,對於民眾所提的4項訴求,包括要求方仰寧道歉、下台、還路權以及供出324突襲行政院當晚下達驅離令的上級官員;只要方仰寧多加解釋,民眾便以更大的聲浪打斷,雙方交談破裂。

對話過程中,發生警備車出現、民眾驅趕特定媒體記者、將女子拖進分局等突發事件,加上傳出警方將在晚上9點驅離群眾傳言等等,而方仰寧並未出面與民眾對話,此時聚集民眾已經占滿公園路並擴及部分青島西路,人數增加至數千人,隨時都有可能與警方發生進一步衝突。

時間接近晚上10點,方仰寧又一次出現在分局內,身旁有兩性專家黃越綏及其他行政人員陪同,此時方仰寧的臉色比首次現身時更加凝重,不時撥打電話;最後由黃越綏率先出面與民眾對談。黃越綏也宣讀方仰寧提出3點聲明,包括為清晨驅離立院門口的民眾道歉、對於廢止公投盟集會許可從寬認定、口頭請辭等等。而在宣讀的過程中,可清楚看見站在門內的方仰寧,臉上汗水滿佈。

但是,沒有看到方仰寧的民眾仍希望聽到方仰寧出面親自道歉,就在此時,門口的女警開始大喊「支持分局長!」口號,數度喊到激動哽咽,位於分局內的員警也跟著高喊「支持分局長!」,和場外「方仰寧踹共!」的聲音形成強烈對比。

其實,黃越綏在宣讀方仰寧的聲明時,曾經轉頭希望方仰寧現身鞠躬道歉,但是方仰寧在門內不為所動;當方仰寧第二次出面發表聲明時,提到道歉的部分,黃越綏在門內再次提醒方仰寧說:「跟民眾鞠躬一下,鞠躬道歉」,但是方仍然不予理會,挺直腰桿,對著民眾繼續發言,這一刻也展示了方仰寧的立場。

在確認已獲得方仰寧道歉的初步成果之後,場外部分民眾在警方盾牌上、分局外鐵門上、牆上,甚至是中正一分局的招牌上,貼上「警察違憲」、「國家暴力」等標語後,然後往立法院正門移動。

經過一整天16個小時的驅離、備詢一直到道歉請辭。這應該是方仰寧從未預料過的發展。經過媒體的形象塑造,台北市長郝龍斌的力挺,這場風波,對於方仰寧的警界生涯,則必然是一大轉折。有人預言,只要國民黨繼續在中央或台北市執政,經此一役,警界已經出現一顆亮眼的明日之星,方仰寧的前途,一片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