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人陳凱倫的兒子發生事情,社會一片譁然,新頭殼在這個事件後接到讀者投書,這位讀者是現職老師,也曾經當過記者。現在的他,每天都在一些青少年身上,看到社會誘惑他們的黑暗面。

他在文中提到,當一位老師,他期許自己能成為孩子們生命中的貴人,他說,每個孩子都會經歷一段容易犯錯的年齡,誰都會犯錯,身邊是否有貴人是很重要。以下為其文章全文:

孩子們總是會經歷過一個容易犯錯的年齡,我們就當她們是「迷失」。把一個迷失的孩子找回來,是很不容易但是值得的。希望我能成為孩子們生命中的貴人,幫一個是一個、拉一個是一個,讓他們知道自己是被在乎、被疼惜的。

感謝自己曾經當過新聞記者的特殊經驗,讓我鼓起勇氣去面對接踵而來的許多問題,像是在跑社會新聞一樣,孩子的問題我總是剝絲抽繭,絕不會只有處罰了事;我的感覺是,有很多問題只要追根究柢,其實孩子是很無辜很可憐的,不要只是一昧的處罰孩子;輔導其實效果有限,幫孩子解決問題才是有用的。

班上一位小朋友小五就到葬儀社幫忙,因為家裡有問題,他成長的日子很沒有尊嚴。葬儀社的師公可以供他的吃住,還讓他帶一點錢回家。我去葬儀社拜託師公,希望他能正常上學,還有不要讓他染毒,雖然我知道他檳榔、香菸都戒不掉了。

師公很感動說:「老師都出面了,還能說什麼。」於是,曾經以為是阻力的人變成我的助力。

從一開學我被他罵三字經、掀桌子,到他對我百依百順,這一段刻骨銘心的歲月,是不足以為外人道。而且,我還會利用放學後的時間,「干涉」他的事情;還曾經找人去告訴掌控他的份子,這個孩子有人在注意。

如果從學校的行政體系處理一些學生偏差行為和社會化行為,那是不可能,也算是在替學校找麻煩。學校的做法或許是在事情發生之後做一些輔導紀錄。但是,不可否認的,我是在走「險路」,幸虧我跑社會新聞的歷練讓我有足夠的膽識,還有我會知道有哪些是可以協助我的管道。

當然,不一定因此而讓孩子永遠脫離社會上的誘惑不再走偏差的路,畢竟家庭的功能才是拯救孩子的良方,可是,目前有許多功能不健全的家庭,正把自己的孩子一步一步推向不歸路。

但是,我的同事總是給我鼓勵,因為我的努力讓這個孩子曾經好過、有尊嚴過,即使一天、一年都是他生命中的亮光。

至今,聽說他要和人動手打架,只要有人說:「要告訴你的老師,他立刻會停手。」

教過這樣的孩子,我才深深的體會到,那種欣慰勝過教過考取第一志願的學生。

最近,一個長得很有明星臉的女學生,晚上家裡沒大人,經常在外遊盪到深夜。有朋友告訴我,她可能會被「賣掉」,因為他的父親死了,母親是外籍人士,要離開台灣了。對他有企圖的是同學的親人,認定她是無親無故無人管的,可以利用她賺免本的錢。

她已經加入有幫派雛型的廟會組織,晚上會有檳榔攤的老闆載她去顧檳榔攤,她頂多只是得到一杯飲料或是一頓宵夜,可是她的青春或是人生很可能會找不到出口。

知道這些事之後,我的腦中浮現出大學剛畢業時在台北跑新聞,和勵馨基金會在華西街解救雛妓的那一幕,我不能眼睜睜的看到身旁的女學生有類似不幸。

我這個「雞婆」的老師,先會同教會的同工一起關心她,幸虧我們算是她覺得可以信賴的人。我想到一個方法,接送她上學、上教會、回家。讓覬覦他的人看到她身邊還有大人。

有人問起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會毫不考慮的說:「我是她的親人。」

她說再重新選擇,她不會走這一條路,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擺脫。我希望他能攀住我們這根浮木一直游到岸上。

以前曾經認識的一個酒吧的老闆,知道我在協助這個女孩子,直接告訴我有人找麻煩告訴他ㄧ聲,當然我們不想讓事情變得很複雜,但是我知道,當一個老師為他的學生在付出時,週遭會有許多人願意挺老師的。

我那一個美麗的女學生,在她的母親離開台灣後,已經被社會局安置到教會機構,照顧得很好,生活也很正常。不知道她的未來會是如何,至少她有一個喘息、思考的時空。(吳和聞)

(編按:為免曝露文中提及的學生身份,本文作者署名為筆名)(http://newtalk.t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