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史為鑑,台灣需守護好先進半導體
川普當選後,台灣在國防方面有期待,而產業面卻又怕受傷害。台灣的科技業這尤其是台積電,到底要對美加碼到什麼程度?能否能兼顧美國的要求與台灣自身的利益?我們不妨回顧一下歷史。
1980年代,美國的半導體產業(記憶體為主)被日本超越,在日本競爭下,1981年,超微淨利潤下降2/3;陸續,美國DRAM企業關了8成;1985年,英特爾宣佈退出DRAM業務,差點倒閉。據美國IC Insights的數據顯示,1990年日本企業的全球佔比達到49%,美國半導體成了「半倒體」。
瀕臨滅頂的矽谷業者,透過半導體產業協會頻頻遊說美國政府採取行動,超微創辦人傑瑞·桑德斯宣稱“半導體是20世纪80年代的原油”,美國應擔心“日本成為半導體的沙烏地阿拉伯“。
這讓美國政府尤其是國防部警覺半導體的關鍵影響,及晶片供應受制於外國將有國安風險,遂於1986年以反傾銷、公平貿易為由,用關稅威脅、施壓日本簽訂《美日半導體協議》:一、設立價格下限,日本晶片在美國和第三國的售價不得低於成本價加8%利潤的「公平市價」;二、日本政府打開市場,5年內外國公司進入市場佔比增至20%。1987年,雷根政府以日本違反協定為由,向3億美元的日本商品徵收100%的懲罰性關稅。
日廠受到重擊,1990年代韓國三星趁隙崛起,取代了日本在記憶體晶片的地位。日本半導體失落的30年,業界有不同觀點,日本自有其內在因素,但美日協議絕對是個觸媒。
日本是美國在亞洲最親密最重要的盟友,但一旦威脅到美國在經濟產業領域的霸主地位,或者觸動了國安警鈴,美國照樣不手軟。當前,台灣的晶片地位更甚於當時的日本,AI時代的制勝關鍵、算力即國力,台積電成為各國必爭之地,川普政府必欲將先進晶片掌握在手中,催促台積電擴大設廠、轉移最將先進製程、複製完整產業鏈。台灣縱使需部分讓步,但當然不能照單全收。
同樣回顧美國、沙烏地阿拉伯間的「安全與石油」的「交易」,1970年代石油危機後,美國用軍事保護來交換沙國的石油穩定供應;油田是搬不走的,美軍需到府服務。原油成了「美國的風險,沙國的安全」。台灣及美國都可以獲得啟示,台灣穩定供應晶片應該獲得安全的承諾。
去年,有一則不起眼的新聞,反映部分美國菁英對外自利輕義的心態。根據美國福克斯新聞報導,參與共和黨總統初選的印度裔美國企業家拉馬斯瓦米(Vivek Ramaswamy)在一個採訪中表示“我非常明確:在我們獲得半導體產品自足前,在我第一個任期(2028)結束前,習近平不應當干預台灣。在那以後,我們對台灣的承諾,我們願意介入軍事衝突的承諾,那以後將改變,因為這理性的講符合我們的自身利益。”
拉馬斯瓦米12日甫獲川普提名與馬斯克共同領導「政府效率部」,這兩位對台灣及烏克蘭的態度都很近似。還好,川普國安外交團隊多是抗中鷹派,但仍值得台灣警惕。
坦率的說,美國「抗中」是為了「We win,they lose」,即雷根在美蘇冷戰期間的對蘇聯戰略,這個戰略沒有「大國共存」,只有打敗「邪惡帝國」、美國第一,只是新冷戰的對手換成了中國。這跟「保台」未必能畫上等號,唯有台灣成為美國制霸的必要路徑,台灣安全才會真正是美國利益之所在;也就是美國再度偉大必先抗中勝利,抗中勝利必先取得科技優勢,科技優勢必先掌握先進晶片,掌握先進晶片就必先保衛台灣。晶片成了「你的風險,我的安全」;唯有台灣持續保有最先進晶片技術及多數先進產能的控制力,才是台灣最大的安全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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