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白啦
公司有位日語講得呱呱叫的資深同事,時常鼓勵我多開口說日語,即使講錯了也沒關係,如此不斷的練習才會有所進步。雖然我很認同他的建議,但害怕講錯、講不好的心理障礙,仍然讓我難以主動開口說日語,直到有一天⋯⋯

在日本交流協會主辦的晚宴上,巧遇久未謀面的老友蔡兄,只見他與兩位日本人談笑風生聊得很愉快,想說何時起他也說得一口好日語?如果沒記錯,他的日語程度並沒有很強,莫非有了奇遇?稍後舊友重聚,我提出心中的疑問,蔡兄哈哈大笑的回答:別開玩笑了!我的日語還是不行,但我就是很敢講而已,反正日語又不是我的母語,講不好本來就是理所當然,不然換日本人講中文看看。我又問:但我聽你講得頭頭是道。蔡兄大笑三聲,「黑白啦」(台語隨便講講)而已!

「黑白啦」這句話有如華山論劍,劍芒一出,劍意隨生,對我可是如雷貫耳,豁然開朗。原來,日語就是敢講就對了。接著蔡兄講了一句日語:「楽しくて、噓でもかまいません」(Tano shikute、uso demo kamai masen)!意謂「只要大家高興,胡說八道亦何妨」。這個胡說八道就是他之前講的「黑白啦」(o pe ra),意謂似是而非、隨便說說,即使吹牛也沒關係的詼諧語。

因緣際會學習「黑白啦」的精神後,我的破日語一下子就膨風(台語吹牛、誇大)起來,好像開口說日語已難不倒我,且講得有如日語一級(日檢最高級)般的厲害,可以滔滔不絕了。
當然不是真的啦!是黑白啦!一笑!

(二)歌劇魅影
掌握了日語「黑白啦」的原則與要領後,找到機會當然就要大膽說日語;然而身旁留日的朋友卻常給我抓包(台語抓到錯誤),指出我這裡講錯了、那裡不能這樣用。面子掛不住的我,只好套用蔡兄傳授的「楽しくて、operaでもかまいません」,歡喜就好。說著說著,我靈機一動,接著說:就好像學小提琴一樣,剛開始拉琴的聲音也是不好聽的,隨著練習時間拉長就會漸入佳境,何況我現在正在努力學唱「歌劇」。朋友很納悶的問,我們討論的是講日語,與唱「歌劇」何干?我說:我「亂講」的日語不就是胡說嗎?!胡說不就正等同於台語的「黑白啦」嗎?而黒白啦的發音與英語的「opera」剛好近似,且opera呈現的是「唱的比說的好聽」。所以才説「我的日語就是歌劇」,期待我的日語能如opera般的唱作俱佳。

從此「opera」成為我敢開口講日語的保護傘,好比舞台劇「歌劇魅影」(the Phantom of the Opera)戴著面具的男主角,勇於挑戰未來,為自己的理想而奮鬥⋯⋯。只是吹牛的我即使戴上如此冠冕堂皇的面具,還是難以掩蓋本身日語不夠好的事實。不過,Who cares?再笑!

(三)日語程度分級
為了謀職、求學或自我肯定⋯⋯等理由,參加「日本語能力試驗」(舊稱日語檢定)自有其必要性。台灣報考檢定的人數一直居高不下(依統計每年報考人數約六、七萬人,僅次於中國與韓國)。檢定依難易度共分五級(N1~N5),最高為一級(N1),是日系企業對應徵人員的基本要求,其次為二級(N2),是留學日本的必備條件,餘則是進階用。我則是為了好玩,自己也弄了個名為「羅拉」(Rora)的日語能力四大級別。

稱為「羅拉」的原因在於四個等級都帶有羅(ro)或拉(ra)的發音,如最高級的「普羅」(pu ro)、次高級的「培拉」(pe ra)、第三級的「普羅培拉」(puro pera)和基本級的「黑白拉」(opera)。這樣的分級,彌補現行日語檢定無法鑒別口說能力不足的地方。

第一級的「普羅」就是日本外來語的「プロ」(puro、英語professional之簡稱、職業的),代表你的日語程度已相當於日本人口說能力的水準,是正港的日語「達人」(たつじん、tatsu jin、專業人士)。第二級的「培拉」就是日文「ぺらぺら」(pera pera、流利)的簡稱,表示日語已說得很流利。第三級的「普羅培拉」也是外來語,叫「プロペラ」(puro pera、英語propeller aircraft、螺旋槳飛機之意),意謂你的日語雖然說得不錯,但偶有結巴,就像二次世界大戰的螺旋槳飛機一樣,有時會發生不太「輪轉」(台語流利)的問題。
第四級的「黑白拉(啦)」,如同上篇提及的「オペラ」(opera、歌劇)一般,只要你敢開口說日語,不管程度好壞,抱持敢秀就會紅的決心,就是這一級了。為趣味而學習日語的人,是最令人羨慕且自在學習的快樂群組,統統歸屬opera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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