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諾貝爾文學獎在10月13日揭曉,由美國歌手巴布狄倫(Bob Dylan)獲獎,得獎的理由為「在美國歌曲的偉大傳統裡,創造新的詩意表現手法」。 

巴布狄倫1941年生於美國明尼蘇達州,他的音樂風格橫跨搖滾、民謠、藍調、鄉村等,曾製作過許多反戰歌曲,已獲葛萊美、金球獎和奧斯卡金像獎等獎項,但這些獎項都與音樂有關,這次驚傳榮獲諾貝爾文學獎,跌破眾人眼鏡。 

不過,巴布狄倫以音樂家的身分得文學獎,在台灣一點卻也不奇怪。因為我們這裡政商買辦家族,夫人可以腳跨政商音文四界。去年9月6日《自由時報》就已報導〈無視場外嗆聲,連方瑀high唱12首歌〉報導: 

「前國民黨主席連戰夫婦昨晚舉辦80大壽及50週年金婚晚宴,場外有群眾抗議,但……據與會者轉述,連戰昨晚心情特別好,『絲毫沒有受到閱兵風波的影響』,談話時,隻字未提閱兵風波;連方瑀則從晚上7點唱歌到8點,唱了12首歌。」 

其實早在演唱會前一天,《中國時報》副刊就先登出連惠心〈來自子女的祝福——唱頌到永遠〉一文,本魯才驚覺原來最大的受害者,並非我等鄉民。連惠心說:「媽媽愛唱歌,這是我們從小到大『不得不』接受的事。幸好這幾年,在爸爸的鼓勵之下,她開始尋找比較適合自己的歌路:古詩詞。」最大受害者的「不得不」一詞,證明了連惠心的聽力與精神狀況,都還與我等鄉民一樣。 

但這種「不得不」的真話,做女兒的可以說,做狗腿的下人就不能說了。人在矮簷下,當然要低頭;領老闆薪水的人,不說真話沒人會苛責。可是硬要說假話,而且還說成笑話這種等級,這就是在作賤自己了。2016年10月16日《蘋果日報》報導〈連奶奶唱歌都為了他 親嘴連戰「不稀奇了」〉︰「73歲連戰夫人連方瑀長年醉心於歌唱,昨晚在松菸舉辦個人獨唱會,廣邀300多位政要名流分享美夢成真的喜悅,她全場唱滿23首歌,加上3首安可曲,全程不需大字報和字卡,準備充足。 

據悉,連奶奶當初之所以發展「唱詩詞」的歌唱事業,是為了讓孫子能夠背熟經典,由於單純背誦不容易記憶,就把每首詩詞譜曲用唱的方式教學,這些曲目早就做好,不是為獨唱會才譜寫。至於獨唱會的想法是今年初萌芽開始籌備,最後達成長久以來的夢想,十分勵志。 

連戰辦公室主任丁遠超擔任主持,在中場休息後,他提到有位長輩盛讚,「連方瑀應該得到諾貝爾文學獎」,意指她的歌聲可與剛得獎的巴布狄倫媲美,之後話鋒一轉,突然誇起連戰,「我倒覺得諾貝爾和平獎該頒給他」。…… 

連奶奶的獨唱會引起網友熱烈討論,「老人家有個興趣也不錯,至於唱的好不好,就沒那麼重要了,就算是鬼哭狼嚎、五音不全,也是會有人拍手叫好」、「不知道台下聽眾是否有包禮金贊助?幫幫國民黨集資發薪水吧!」也有人認為幕僚的話好狗腿,「連方瑀應該得到諾貝爾文學獎,那吳敦義也可以得了啊!」 

不過,丁遠超這段「連方瑀應該得到諾貝爾文學獎」的馬屁,終究只停留在「站而言」的階段而已,20年前連家的核心幕僚朱婉清,才是「起而行」的典範。 

1996年4月17日,正逢連家最風光時。首次總統民選,在中國飛彈威脅與美軍兩艦隊通過台海的緊張氣氛下,總統李登輝找了行政院長連戰當副手,剛在3月贏得勝選,5月就將升任副總統。而連戰當時手下愛將朱婉清,地位就相當於現在的丁遠超。

偏偏就在連戰舊任副總統的大喜之日前,新黨女立委朱惠良,丟出了一顆震撼彈。朱惠良原本只是一位在故宮任職的歷史學者,被新黨提名後,在立法院裡卻成了連戰「最感冒」的立委,因為之前她爆料連戰將房產租給非法的「梵爾賽KTV」,害他這個準副總統差點中箭落馬。 

這一次朱惠良回歸本業,只針對文藝預算質詢。她爆料指出,4月28日上午,台灣省文藝作家協會將在台中市議會禮堂頒發的中興文藝獎章,連戰的夫人連方瑀是否如外傳,已被「內定」為散文獎得主?究竟散文獎的評審決策過程為何?是否真如外傳是由行政院六組組長朱婉清推荐? 

在媒體追蹤下,大家才發現,原來這個戒嚴時代被官方認可的「文藝團體」,今年依然要行禮如儀的頒給獎章給18位得主。但散文類究竟有幾人參賽,文協理事長許耀南坦承,只有連方瑀一人;至於推薦者又是何方神聖?答案則是中國婦女寫作協會會長朱婉清。

其實無論是台灣省文藝作家協會,還是中國婦女寫作協會,甚至什麼中興文藝獎章,都是戒嚴時代殘留「食之反胃,棄之不可惜」的東東,媒體與真正的文藝工作者,根本對這些團體與獎章不屑一顧;但也不得不佩服連家,就連這種事也能搞成新聞(其實就是醜聞)。 

原來當年度連方瑀獲獎的《依蓮集》,早是1975年就由華欣出版。而總統都從蔣介石換成嚴家淦,再換成蔣經國,再換成李登輝了;但《依蓮集》卻出版了20年才得獎,莫非台灣省文藝作家協會是因為也妄想「依連」,才搞出這個馬屁獎。 

外界都冷諷熱嘲,朱婉清與文協又在搞馬屁文學(不,應該是連屁文學),朱婉清卻對外喊冤說:「我推薦的確實是連方瑀多年前的舊作,但《依蓮集》並不是得獎著作,連方瑀的《愛苗生我家》才是得獎作品,只是推薦時《愛苗生我家》還未出版,可能是文協把資料弄錯了。」 

但朱婉清不解釋也就算了,解釋了反而引發媒體與藝文界譁然。古往今來只有聽有過文學獎的「首獎從缺」,從未聽過還有「作品從缺」的,被朱婉清這麼一解釋,更落實了文協與獎章的馬屁性。果然2000年政黨輪替後,朱婉清就因貪汙棄保逃亡海外。 

台灣省文藝作家協會能把散文獎頒給「作品從缺」的連方瑀,不知諾貝爾獎的評審們,是否也能有同樣的「勇氣」,把和平獎頒給連戰、文學獎頒給連方瑀?但我等鄉民經此事件後,也要呼籲挪威當局,其實該得到文學獎的不是連方瑀,而是更有「創意」的丁遠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