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長的選戰越打越下流,連勝文的民調數字始終低落,害得他老爸連戰也開始胡言亂語、粗話連篇了。11月16日在中華路國軍英雄館,連戰出席中國人反獨護國大同盟舉辦的「中國人反獨護國動員大會」時火力全開,痛批對手柯P「混蛋」,所組無黨聯盟是「台獨的掩護體」;連戰還稱柯P是「青山文哲」,是日本 時代「皇民化」的「官三代」,連當「孫子官」都不配。

連戰還批評柯P的家世背景,指出「柯文哲是來自於一個替日本人,做日本官一個家庭,他是官二代、官三代,我不知道,但是個日本官,管那時的新竹州,管那時當地的老師、校長、學生的思想。柯文哲來自於這樣的家庭,民族國家觀念不要說是淡薄,是完全沒有的,所以長久以來,看柯家有關資料,是改名換姓皇民化的弟子,好像叫青山什麼郎,現在青山文哲變成要選我們台北市長,絕對不能忍這口氣。」

難得聽連戰這樣粗話罵人,很好,不過柯P的爺爺有多「混蛋」?因為書面資料不足,我也無法補充;但你連戰的爺爺連橫有沒有更「混蛋」?我可以幫你們連家恢復一下記憶。連橫最受老蔣推崇的,是他那本謬誤百出的《台灣通史》,可惜這本書並不是為老蔣與中國人寫的。《台灣通史》於1920年在台灣出版時,卷首赫然是一心想將台灣「皇民化」的兩位總督「明石台灣總督閣下」(明石元二郎)、「田台灣總督閣下」(田健治郎)的題辭。

日本為了切斷台灣與清國的關係,就以鄭成功的母親是日本人,鄭成功為反清復明,來台建國是正統,而日本人驅清治台,所以是正統自居,鼓勵台灣人著書立論證明「台灣與清廷無關」,因而《台灣通史》也是為了配合日本人的政策所寫的。

柯P的祖父柯世元究竟有多媚日?我查不到什麼資料;但連橫媚日的行為就不勝枚舉了。1900年11月,兒玉源太郎總督南下台南的兩廣會館,主持饗老典時,連橫便是呈上「歡迎兒玉督憲南巡頌德詩」的詩人之一,文中提及:「尤祈恩澤遍閭閻,保我黎民無災咎,善教得民心,善政歌民口。」但連橫媚日也就算了, 提倡什麼「鴉片有益論」更不多談了,他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

(1)假革命

   連震東常說連橫曾參加孫文在日本搞的同盟會,但遍查黨史或其他任何資料都找不到證據。反而是1911年,中國保皇黨的梁啟超偕女遊台。2月28日,梁啟超搭船抵基隆,連橫是迎接的一員。隔天,還向梁啟超討索兩首近作之詩。3月4日連橫更陪同霧峰望族林獻堂、甘得中,和梁啟超一行搭火車從台北到台中。連橫可以又保滿清皇,又革滿清命。可笑吧!

(2)假清高

   連橫在《台灣通史》裡所寫連氏一族「守璞抱貞,代有潛德。稽古讀書,不應科試。蓋猶有左衽之痛也。」但在1902年,25歲的連橫,先去「廈門捐監」取得應考資格(就是用買的),再到福州應鄉試,但不第。連震東後來無從抵賴,就說這趟清廷科考不第,是連橫「非不知以其思想之新,獲雋至難,特借應試之便,赴閩調養身體也。」

(3)戀童癖

連橫在上海聽見青樓女子說:「妓女亦國民,寧可自棄?」他的回答是:「青樓亦一業,修其客,習其聲,以售其技,博金錢於溫柔繾綣之中,固賢於貪吏之強噬民血也。」1900年,連橫乾脆在《台南新報》上開「赤城花榜」,撰寫〈花叢回顧錄〉。描述年僅12歲的雛妓如何被他們這些無聊文人摧殘蹂躪的經過。另外 他與夢癡(王香禪)的韻事,先按下不表。先解釋一下什麼叫「赤城花榜」。

「赤城花榜」的赤城就是台南市,花榜就是妓女選美會。1900年台南的「十大名妓」,第一名是年僅12歲的雛妓李蓮卿。可惜她太有名了,被太多連橫這樣的「戀童癖」蹂躪摧殘,16歲就香消玉殞了,連橫的追悼文章這樣寫著:

「台南固舊時都會,仕宦遨遊,商賈雲集。西關之外盛設女閭,風定日斜,歌聲漸起,衣香花氣,蕩魄銷魂,誠升平之樂事,而沈醉之柔鄉也海桑以來,日就衰落。閱今僅三十年,而南都金粉變為北地臙脂,回顧花叢,閑愁萬種,真不勝今昔之感矣。

先是庚子之秋,余乏南報,曾開赤城花榜,遴選十美,以李蓮卿為首。蓮卿,台南人,年十二,鬻于勾闌,姿容妨(妨當作「妙」)曼,體態溫柔,又能纏綿宛轉之歌;豔名日著,而蓮卿則自恫不已。蓋狂且之肆虐,由是而來,遂以病沒,年方十六。余傷其遇,以詩弔之,和者甚多,因成一帙,曰:《悼蓮集》。

嗟乎!天胡此醉,我見猶憐,歌唇含雨,珍伊扇底馨香;掬手清波,墜此懷中明月。尊前之紅淚半枯,江上之青杉未浣,余雖學太上之忘情,甯不歎美人之薄命?偶懷舊事,為錄挽詩!

一朵蓮花墜劫塵,紅樓半現女兒身。西風昨夜吹裙帶,好向情天證夙因。

寶蓋銀幡好護持,一泓春水漲瑤池。采蓮隊裏嬌歌起,翻作東山薤露詞。

藕斷絲連恨未消,莫愁湖畔月無聊。十分金粉飛蝴蝶,覓汝香魂剪紙招。

生既飄零死亦遲,落紅憔悴夢迷離。芙蓉鏡裡人何處?天上塵間兩不之。」

連勝文上月才砲轟柯陣營打烏賊戰,連他去世30年的祖父和去世80年的曾祖父都要批鬥,很遺憾對手以抹黑的方式來競選,「台灣人民不會接受這樣的行為。」但連戰卻先開重砲,抨擊柯P的祖父;既然如此,其他鄉民若想知道連戰的爺爺連橫,當年在台灣還有什麼豐功偉業?就讓我們慢慢看下去。

作者:管仁健(文史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