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通技術峰會上，最新旗艦手機晶片無疑是全場焦點；但在行動平台的光芒之外，默默耕耘 14 年的車用晶片，也是被寄予厚望的未來成長動能。
10 月 21 日，手機晶片霸主高通在美國夏威夷舉辦年度技術大會 Snapdragon Summit，現場除了發表最新 5G 旗艦晶片之外，另一大亮點，則是請出通用汽車執行長、 BMW 技術長大談未來合作，展現進一步稱霸車用晶片的企圖心。
外界總習慣將目光集中在高通推出的行動平台效能，較少人注意到它對車用晶片也一直著力甚深。舉凡愈來愈多新車必備的 ADAS（先進駕駛輔助系統），或是能整合中控台、影音娛樂系統的智慧座艙，其中的核心處理晶片，高通都有能力供應。
過去 5 年，汽車部門已經成為高通成長最迅速的業務之一，儘管車用營收占比仍不及總營收一成，但短短 5 年內已增加近 3 倍，包括BMW 、通用、保時捷、賓士、極氪、小鵬、蔚來等知名車廠，皆是高通客戶。
全球 3.5 億輛汽車採用
智慧座艙系統晶片市占 7 成
目前，全球已有超過 3.5 億輛採用高通數位底盤的汽車跑在路上。業界估計，高通目前在智慧座艙系統晶片市占高達 7 成；調研機構 Counterpoint 也對本刊表示，高通的 ADAS 晶片，預計在 2030 年取得 14 到 16％ 的市占。因此除了手機、 PC ，車用晶片無疑也是高通年會的觀戰重點。
高通可以在汽車市場有所突破，其實是努力鋪陳多年的結果。
一名高通內部人士指出，由於在通訊技術 CDMA 上的領先優勢，早在 20 年前，歐美車廠就開始將高通晶片應用在車載資訊系統，從此奠定高通與各大車廠的合作基礎。
「高通能在車用領域成功，除了有技術之外，另一個原因是已經與汽車產業建立深厚且長期的關係，並且非常有耐心。」自 2011 年起就負責車用業務的高通車用、工控以及雲端部門總經理達格爾（ Nakul Duggal ），在接受《今周刊》獨家專訪時這麼說。
這位車用晶片靈魂人物回憶，高通早在 14 年前便開始注意到車用市場，他們發現，雖然進入汽車產業需要大筆投資，車廠對品質、安全的要求也高，但「這個產業歡迎新供應商⋯⋯，因為汽車正在整合許多來自消費性電子產品的技術，」一向擅長消費性電子產品的高通，因此抓緊機會，建立了獨立業務部門。
「我們是在正確的時間，制定了正確的策略，進入了智慧座艙市場。」達格爾說。
靠開發手機晶片經驗優勢
搭上車內多螢、OTA 風潮
一家與高通有所合作的半導體廠指出，高通其實就是將手機平台應用在智慧座艙晶片上，比如支援高解析度的螢幕技術、連網通訊、藍牙、衛星導航系統、甚至相機等，都是高通過去在手機的拿手好戲。
2014 年，高通首度推出第一代智慧座艙晶片，挑戰傳統車用晶片大廠如恩智浦、德州儀器及瑞薩，以及從平板晶片轉戰汽車市場的輝達，只是當時採用的車廠並不多。
直到 2018 年，車內使用螢幕的空間大幅增加，甚至出現多螢幕風潮，高通過去藉開發手機晶片經驗推出的高算力、低功耗智慧座艙晶片，開始展現突出於競爭者的優勢。
當市場吹起順風，另一個關鍵也在此時浮現。前資深產業分析師、現為竹科廣播電台「 IC 之音」節目主持人的姚嘉洋指出，當汽車遠端更新（ OTA ）成為主流，所有車廠都要連網功能，以便在遠端替汽車軟體升級，這讓原本就擁有通訊技術的高通，推出性能、價格都優於競爭者的車用晶片。
目前，高通智慧座艙產品的市占不僅超越恩智浦等傳統車用晶片廠，就連輝達也選擇避其鋒芒，轉而宣傳自駕系統晶片。車用 OTA 軟體公司科絡達執行長吳柏儀就觀察：「車用智慧座艙，高通現在基本上是統治地位。」
為了進一步拓展汽車市場，高通甚至發起了多次併購，最石破天驚的就是 2016 年以 380 億美元收購歐洲車用半導體大廠恩智浦，但最終在 2018 年因未獲營收主要來源地中國政府批准，而以失敗收場。不過高通並不放棄，在 2021 年捲土重來，以 45 億美元收購 ADAS 軟體公司 Arriver。
業者觀察，過去自駕晶片主要由 Mobileye 、輝達等業者主導，後進者高通併購 Arriver ，以取得自駕系統最關鍵的演算法，帶有抄捷徑意圖。這項策略目前已取得初步成果，例如 2021 年從 Mobileye 搶下 BMW 、通用等客戶，也與大陸集團、博世等一階供應商（ Tier-1 ）展開合作。
Counterpoint 資深分析師夏瑪（ Parv Sharma ）觀察，高通切入 ADAS 晶片的優勢在於其低功耗、高效能運算，這些在智慧型手機裡用到的技術，非常適合應用在電動車市場上；再加上高通依車廠需求，提供不同價位解決方案，更有助於挑戰既有競爭對手。
「輝達＋聯發科」恐成勁敵
後年車用營收上看 40 億美元
不過，高通新布局的 ADAS 晶片明年才正式「上車」，一名供應商指出，屆時還要看車廠的採用意願，「因為高通主要營收還是來自手機，客戶會擔心，公司是否會真的投入更多資源在車用產品。」
即使是市占率較高的智慧座艙市場，高通也面臨愈來愈多競爭者挑戰。除了恩智浦、德州儀器等老對手之外，中國已有不少在地業者投入，就連高通過去手機市場上的勁敵聯發科，也與輝達結盟進軍車用市場，就是為了挑戰高通地位。
聚芯資本管理合夥人陳慧明指出，「全球現在有能力做基頻晶片公司，一隻手數得出來。」在全球缺少基頻晶片競爭者，而中國公司無法利用先進製程生產晶片的前提下，陳慧明認為汽車主控晶片，未來將出現高通與「輝達加聯發科」兩大陣營對決的局面。
被問到輝達與聯發科來勢洶洶，達格爾倒是淡定地表示，「我們在汽車產業學到的，就是需要長時間才能獲得車廠信任，贏得訂單只是第一步。」他進一步指出，高通產品有效融合了汽車要的安全與消費性電子產品技術，「尤其在軟體與客戶支援上，我們投注了大量資金，市場上每一家車廠都是我們的客戶。」
談及未來車用事業發展，達格爾表示，對明年採用高通 ADAS 晶片的車即將上路感到非常興奮，「就像是我們 2017 年在智慧座艙看到的情況，大家都在等待採用高通晶片的汽車推出。」他也重申，公司正朝著車用營收在 2026 財年達到 40 億美元、2031 年達到 90 億美元的目標邁進。
達格爾表示，「 20 年前，也許大家會不理解為何高通要進入汽車市場，一直到 10 年前，大家也可能會問，高通是否有足夠耐心進入汽車行業。」但隨著高通布局汽車產業多年的成績單一張張攤開來，達格爾笑著說：「我們對自己現在於汽車市場的地位感到非常滿意，我們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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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獲今周刊授權轉載，更多內容，請參閱最新一期《今周刊》第 1453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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