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25日新北市某完全中學發生割喉慘劇,經由相關人士帶風向,成功將議題引導為「黑道入侵校園」。但問題就當真如此簡單嗎?筆者在新北市的完全中學服務超過26年的經驗告訴筆者,真相沒這麼單純。事實上,這些年來新北市的完全中學漸漸呈現半癱瘓狀態。學生傷人或自殘(含墜樓),早已不是新聞。完全中學的老師就像坐在火藥庫上,什麼時候身邊的火藥會引爆,沒有人知道。為何會演變成這樣?新北市的完全中學本身是特殊時代的產物,他們的出現有其時代的需要,如今大環境已經改變,新北市的完全中學卻面臨「先天不足、後天失調」的窘境。本文分為上、中、下三篇,分別探討新北市立完全中學教務處、輔導處、學務處與校長各面向的問題與挑戰,值得關心台灣教育的公民大眾與莘莘學子深思。
因為教師這行業性質特殊,一但遭到解聘形同判處死刑,不要說要找其他學校繼續任教是天方夜譚,就算要轉換跑道從事其他行業也是幾乎不可能。
於是教育界出現跳船潮,已經到退休年齡者,趕緊辦理退休。至於還在大學就讀的年輕人,則是轉校、轉系另做人生規劃。
回想1994年筆者踏出台灣師大校門口時,先是在海軍軍校服務兩年,接著就來到一般學校教書至今。這過程有著滿滿耕耘的汗水和收穫的喜悅,雖然辛苦,但值得!
如今的教育環境,唉!太險惡了。去年新北市發生某位老師遭受非任教班學生公然辱罵,結果後來怎麼了?(詳細請等待另文)總之,整件事情在班導師挾怨報復、學務主任怠忽職守、輔導老師消極無為的情況下,反而是該師遭校方以「不當管教」送交教評會!但真正該負責者,卻一個也不用負任何責任!對,這就是新北市教育界,「沒有最誇張,只有更誇張!」
如今,不只筆者家中兒子拒不擔任教育工作者,轉而成為法律人。就連現在所教的學生,也要詳細幫他們評估教育職場的風險,最後再語重心長、衷心期盼他們不要從事教職。「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教育是國之根本沒錯。但筆者還是深切期盼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學生,切勿在喊打、喊殺的氛圍中投身教育界。否則自保都有困難,遑論保護學生!
最後,新北市立完全中學校長的來源與作風,也是一個值得探究的課題。早期的完全中學校長,多數來自都會區大型國中。這類型校長剛到完全中學時,思考的角度習慣從國中部做思考,所以和高中部經常會有摩擦。第一個四年任期結束,然後到第二個四年任期時,慢慢地轉變成高中部思考,於是國中部就難免遭到忽略。甚至所講的話,經過輾轉相傳,竟然在社區中引發要廢除國中部的謠傳與不安。
近年來完全中學校長,更多是來自同屬完全中學的校長或主任。政策思考上是比較能夠順利接軌新學校。不過新北市畢竟幅員遼闊,同樣是完全中學,還分都會型大校和偏鄉型小校。一旦是偏鄉小校來到都會大校,這類型校長難免會出現心態調整問題。
偏鄉小校的教職員、工友和學生,全校國中部、高中部加起來,規模經常不及都會型的一所國中。再加上「天高皇帝遠」,這類型校長自然容易產生「山大王」心態,而忘了他(她)也只是一個基層公僕。他們在偏鄉不容易遭到校內或校外的挑戰。但是當他們來到都會區後,面臨的挑戰就不只如此。都會區的教職員、工友和學生人數多,而人際網絡又是錯綜複雜,一旦這類型校長想以過去「山大王」的做法強渡關山,那麼遭遇到的反撲、反噬也勢必可觀。其結果就是造成校園撕裂,友善校園不復存在。倘若這類型校長面對挑戰,能夠發揮教育愛,以真誠、踏實的做法化解挑戰,則自然全校歸心。相反的,這類型校長如果想繼續抱持「山大王」的心態,然後利用「帝王術」的套路(詳細請等待另文)蠻幹到底,那麼除非是這類型校長去職,否則全校教職員、工友和學生恐怕將永無寧日了。
新北市是全國人口最多的直轄市,加上過去長期擔任台北市衛星縣,所以人口組成、家庭問題、社區環境……自然複雜無比。期盼新北市政府能夠正視現實、務實進取,我們的本錢有限,我們要將資源花在刀口上,那種放煙火、爭取亮點的教育與活動方式,並不適合我們。
筆者將於今年離開新北市教育界,回到家鄉宜蘭從事撰寫民主運動史的文化工作。這是筆者從1987年離開家鄉宜蘭,長期在雙北市的求學與教學的深刻體驗,衷心期盼新北市政府能夠聽得下筆者的逆耳忠言。如此,學子幸甚、家長幸甚、新北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