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市立委第六選區,是民進黨在台中唯一需要初選的選區,這裡在立委黃國書放棄連任後,藍綠對峙形勢已從綠營優勢區逆轉成為藍綠激戰的超級戰區。四月中旬民進黨將進行初選民調,《新頭殼》逐一專訪三位選將,本篇接受專訪的是何家班新生代何昆霖。
《新頭殼》問:是何原因讓你決定在最後一刻登記參選?
何昆霖答:到3月24日中午為止,我與父親何敏誠的共識,為了黨內團結還是不會選。但下午3點過後,長輩、鄉親們陸續湧入服務處,逼問我不是領表了嗎?何時要出發去登記?現場幾乎要暴動。我一直是很理性、非衝動型的人,登記前的星期一還在澎湖拜訪陳光復縣長,之後幾天也僅止於討論階段,會在星期四先領表,確實是因為「萬一」真要選,總要先知道該填什麼資料。
還原現場 鄉親衝到銀行領現湊足保證金
包括東南區有位同黨的議員也鼓勵我應該勇於嘗試。大約3點15分,爸爸故意給鄉親們碰軟釘子,「我們沒有準備保證金啊!」結果有位企業家馬上告訴支持者,「我先代表去領錢,你們再一人出一些湊給我。」接著立刻打電話到玉山銀行太平分行,「等我們喔!我們一定會到。」幾個人擠上一輛車衝過去,真的把75萬元領回來。「我們都支持你,挺你到底,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這時候我想到,從小看阿公何春木從政,並不是留了財產,就是一個精神,有位長輩說,「阿公在黨外時代從政,遭遇到是更大的困難,你今天覺得兩位民進黨現任議員很強大沒錯,但是有像你阿公對抗整個國民黨那麼大的壓力嗎?」
登記前四天何昆霖還在澎湖拜訪陳光復縣長,那時根本沒打算參選。何昆霖/提供我有時候講大家可能不相信,我們真的沒有家族事業,而從政就是唯一的志業,當天現場大家提起我阿公的精神,用台語講是「沒鍋沒灶」,什麼都沒有,就是為理念而戰。又說「你又不是沒有機會喔!即使你沒有百分之百的勝選把握,但還是應該要為理念而戰,別放棄勇敢挑戰的機會,而且理由很正當,就是服務。」
車上填報名表 寫得歪七扭八
我真的就是被這些話打動了,大家也準備好了,只差我們一個奮鬥的精神,如果我再猶豫下去,大家會覺得我根本沒有熱忱,但是我是有的,我覺得那就衝了!我連報名表都是在車上填,字寫得歪七扭八,印章也是到現場才蓋。
《新頭殼》問:有黨內高層來協調嗎?是否還有協調空間?
何昆霖答:到今天(3月29日晚上受訪)為止並沒有,目前都只是大家各自跑,我們很有默契不會互相攻擊,到現在我更加肯定參選的決定是對,無論結果是誰勝出,良性競爭下會把民進黨基本盤擴大,提早為大選做準備,團結一致是大家的共同目標。
在車上才填報名表。何昆霖/提供爭取讓黃國書列入民調
我的參選聲明特別提到,很希望能夠把黃國書委員列入民調,他在地方服務的口碑大家都稱讚,以泛綠陣營勝選考量,無論哪一位勝出,都應該要有黃國書委員的實力,等到真正協調時,這個建議我依舊會提出來。
《新頭殼》問:市議員初選你拿第一,但大選卻落敗,有檢討出原因嗎?
何昆霖答:議員初選民調拿第一,是因為團隊非常的努力,積極聯絡家族過去數十年在基層有服務過的選民,列出名單去爭取支持。但是大選的落敗,檢討原因是最後階段沒有喊出「搶救」,甚至沒有掛任何一面搶救看板。因為選前評估應該會在安全名單,可是最後十天不能做民調,以至於大意失荊州。
何家班在地方一向的風格是靠服務取勝,反而在組織上著墨較少,剛參選時候我還問父親我們的組織戰怎麼打?父親說,何家班就是沒有明確的組織。他和阿公以前要選舉時,我們有服務過的支持者就會自動出現,都不是被動員來的,把我們當老朋友,「你要出來選,我就是一定要挺。」
何家班在地方以服務取勝。何昆霖/提供《新頭殼》問:這次跨到中西區,有何策略?
何昆霖答:父親是資深議員,有些中西區選民還是習慣找老議員,認為比較夠力,我當執行長時常接到中西區的服務案件,例如第二市場、向上市場的服務案件也非常多,口碑是很重要,這次初選,我們會努力找出曾被我們服務過的選民,爭取他們的支持。
《新頭殼》問:如果可以代表民進黨進入大選,要如何與國民黨羅廷瑋一拚高下?
何昆霖答:選議員跟選立委還是有差異,立委畢竟是國會議員,選民重視的除了要找得到人,會更重視問政的專業內涵,參選議員時同選區只有我推出政策白皮書,這次如果有幸能夠出線,會繼續發揮我的專業。我大學念景觀設計,舊城區的選民想法其實很先進,這裡是台中的文化重心,我會針對這一區的歷史文化背景提出重要法案,不會只做單純的選民服務,而是要有能力修法並且去爭取更多預算,將這個區域引領到更好的方向,我會著重「我想要做什麼,而這個城市需要什麼」,只有這樣才能做出區隔。
何昆霖對城市景觀有專業背景。何昆霖/提供我對於城市中的老舊建物真的非常喜歡,我對這部分是非常有感情,城市的景觀如何規劃,一個城市如果不能累積他的文化,是沒有靈魂的,像在歐洲的巴黎、法蘭克福,都是舊城區跟新城區併存,台中想成為國際大城,就是必須更著重在地歷史文化。而且與要中央公園、會展中心、水湳經貿園區等新城區相輔相成。
我在英國念的是國際貿易,研究所畢業後有擔任營造公司業務,也曾在日本公司負責跑半導體廠,我知道台灣產業面臨許多的困境。除了地方的建設外,也要著重在整個國家產業發展未來發展方向。
《新頭殼》問:參選後第一次記者會,陳俞融是唯一到場的市議員,有無特別指標意義?
何昆霖答:其實不用過度解讀,她媽媽張溫鷹前市長與家族長輩長期以來都是好朋友,長期互相幫忙,父親擔任議員時基於職責在監督市政上會有摩擦,但還是有老交情,陳俞融參選議員的第一場記者會我也有去參加。除了長輩的交情,在選舉過程中有些場合會遇到,都會小聊一下,他都叫我「昆霖哥」,這五年來她進步很多,她來幫我加油,我很感動。
參選立委不是要「復仇」
我最後想強調,我參選立委沒有所謂「復仇」或「非我莫屬」的態度,阿公曾經有10年的時間從政生涯是中斷的,但大家早就忘記了。為了參選資源耗盡,但家計還是要顧,父親曾開玩笑說,以前小時候過得好苦好苦,選舉選到什麼都沒有了。我們家的人從政,一直以來的風格就不是為了名或利來維持政治地位,單純是如果我們有能力,鄉親願意支持,如果有機會就繼續服務。
何昆霖接受《新頭殼》專訪。 唐復年/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