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起源至今仍是未解之謎,關於病毒是從中國武漢實驗室中逸出的傳言依舊甚囂塵上,不過武漢實驗室唯一且最後一位外國科學家安德森(Danielle Anderson)認為,病毒不太可能是人造的。安德森指出,實驗室規格與流程都按照最高的生物安全等級要求,實驗室中也從未有人「生病」,更確信沒有人會刻意製造病毒並釋放出去感染他人。不過她也說,她不會天真到駁斥病毒從實驗室逸出這種說法。

彭博社採訪中國武漢病毒研究所P4實驗室唯一且最後一位外國科學家,希望從內部人士的角度提供新冠病毒起源不同的觀點。

42歲的安德森是一位病毒學家,2016年起與武漢研究人員合作,當時她是杜克新加坡大學聯合醫學院(Duke-NUS Medical School)生物安全實驗室的科學主任,專研究伊波拉和立百等致命病毒為什麼不會導致蝙蝠生病,還能在牠們之間永久傳播。安德森2019年11月結束在武漢實驗室的工作,現在則為墨爾本彼得杜赫提傳染病與免疫研究所(Peter Doherty Institute For Infection and Immunity)效力。

自疫情爆發以來,中國的資訊不透明讓外界質疑病毒可能是人造的,並故意從武漢實驗室釋放,對於這種說法,安德森首先詳細介紹的武漢實驗室的內部工作情景。她說,武漢實驗室就是一個常規實驗室,與在其他高防護規格的實驗室工作沒什麼不同,「人們所說的並不是事實。」

在被專家認為病毒已經開始傳播的時期,安德森就在武漢,她說從2018年該研究所正式開放前第一次造訪,就對它高等級的生物防護實驗室印象深刻。這座混凝土蓋成的碉堡式建築具有最高的生物安全等級要求,空氣、水和廢棄物在離開設施之前都必須進行過濾和消毒。

安德森還說,對於正在研究的病原體,實驗室都有嚴格的控制規定,研究人員必須接受45小時培訓,才能獲得在實驗室獨立工作的認證。另外,進出實驗室也需同時進行化學淋浴與個人淋浴,時間也經過謹慎安排,因此出入實驗室程序其實非常複雜。

安德森指出,這些都是P4實驗室的強制規定,雖然每間實驗室都存在差異,但武漢實驗室有一套每天製造和監測消毒劑的方法,安德森還受該系統啟發,應用在她自己的實驗室。她透過耳機與實驗室指揮中心的同事保持聯繫,以便持續溝通並保持警惕,她說這些步驟都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先前《華爾街日報》揭露一份報告,稱武漢實驗室的三名研究人員於2019年11月因出現類似流感症狀住院。不過安德森反駁,直到2019年底,她在實驗室認識的人沒有人生病,此外,也有一套呈報與高防衛實驗室處理病原體有相應症狀的程序。「如果有人生病,我假設我也會生病,但我沒有。我在新加坡接種疫苗前先接受了新冠病毒檢測,我從未感染過。」

除此之外,與安德森在武漢合作的許多研究員12月底都到新加坡參加聚會,她說當時也沒有疾病在實驗室流傳的消息,「科學家很八卦也很興奮。但從我的角度看,沒有會讓你覺得出了什麼事的奇怪表現。」

不過安德森也坦言,病毒從實驗室逸出的說法並非毫無可能,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病毒可能如何從實驗室中散逸,「我還沒天真到可以把這說法一筆勾消。」但安德森還是認為病毒起源於自然的可能性更大,由於研究人員花了近十年時間才確認SARS病毒的起源,因此安德森說,對於這場疫情還沒找出「鐵證」證明哪些蝙蝠是罪魁禍首,她並不感到驚訝。

儘管如此,安德森還是認為應該調查並確認病毒起源,尤其病毒擴散至全球的模式令她感到驚訝,「沒有人想像得到流行規模會如此之大。病毒在正確的時間出現在剛好的地點,一切都就緒,導致了這場災難。」

澳籍科學家安德森說,她不會天真到駁斥新冠病毒是從武漢實驗室逸出這種說法。   圖:翻攝自武漢病毒研究所網站